以色列特種部隊向來被全世界各國的特種部隊奉為楷模,但是很好玩的事情就是以色並沒有特種部隊這個詞語,所有執行特種任務的部隊都被稱之為「薩耶雷特」,在希伯來語裡邊,這個詞的意思是「偵察部隊」或者是「巡邏隊」,雖然有些部隊的性質已經脫離了偵察跟巡邏的邏輯完全不相干了,但也這麼叫。
埃比在隸屬於陸軍常備步兵旅,在空降步兵第35旅服務於自己的國家9年,這個旅遊另一個名字,叫101部隊,然後轉至空軍特種作戰司令部特種隊的699中隊5年,他喜歡這支部隊,手臂上的黑貓紋身到現在還沒有去掉。他可從來沒打算離開自己的戰友,更沒想過自己會離開軍隊,這跟他一開始的計劃完全不符合。
他一直計劃著,自己會成為戰鬥部隊的高級指揮官,不過現在這個結局讓他的家人喜出望外,他的妹妹整天提心弔膽,以為他隨時會在某一個任務里捐軀,臉部給砸或者炸的稀巴爛嚴重到軍方收屍都根本認不出來,她也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發生了什麼事。
他告訴妹妹,有兵籍號碼牌可以辨認的,但妹妹反駁說可以炸飛可以被人扯走可以調換。他說有指紋啊,妹妹說恐怕雙手都被炸掉了呢?那麼,牙齒鑑定啊?妹妹說,要是整個下顎骨都被炸掉了呢?一直到後來他才了解妹妹擔心的不是認屍問題,而是在乎他會死在戰場上的這件事情本身。
當時他還以為可以用一種方法來解除妹妹找不到自己的恐懼——他在背部用大大的字母刺了自己名字的縮寫,縮寫下邊是自己的兵籍號碼。但他在某個安息日,回家得意的脫掉T恤讓妹妹查看的時候,她妹妹先是哭得稀里嘩啦,抄起一根干橄欖棒追著自己滿屋子亂竄——這要是在外面,妹妹是永遠不會這樣子做的,可是在家裡在自己心裡,妹妹的地位僅次於亞伯拉罕,畢竟妹妹連父母長什麼樣子應該也只局限於照片裡。
最後,他沒有成為陸軍軍官隊伍中的一員,甚至於拒絕了摩薩X跟某些機關的邀請,最後卻變成了XX戰略資源公司的一名小隊長。好幾次,他在向亞伯拉罕敬拜的時候,懺悔了自己退出部隊之後偶爾地後悔,他不能後悔,也不可以再失去至親,妹妹醫治所需要的高額費用,已經讓他向每一個能開口的人借過錢,幾名戰友也給他籌過錢,可是自己怎麼能按照自己的喜好過日子而放棄掉自尊心呢?
可是,金錢以為無法將妹妹帶回來了。
他早就有了退意了,在妹妹的靈魂送給了耶和華之後。可是,良好的職業操守,讓他必須把這一期工作順利完結。他一直在想,這次的僱主大概是自己見過的僱主里最看不明白的一個,連他身邊那個叫張航的助理,自己也是看不透深淺。跟這樣中國人打交道讓人煩悶,可是他見過好多中國人,有的中國男人總會在某些時候勇猛、剛健、坦誠、無所畏懼,比如他上次追殺的那一位。
不過,他真的沒想過要殺掉對方,自己的僱主也是提出活捉的要求,可是,他卻在心底明白,像對方那樣的男人,跟自己有類似的地方,就是不可能被敵人活捉。
今天,這停車場的兩位應該就是來復仇的了吧。好吧,那麼自己應該給他們最起碼的尊重。
他按照腦海中熟記的停車場的地形,鬼魅一樣地朝著自己停車點接近,他知道張航此時應該已經坐上醫院後面的那台備用汽車上離開了,跟自己一起的大衛應該被自己的子彈打死了,但自己沒覺得有半點悲傷,不過,得將大衛的屍體帶回去就是自己的責任了。
他想。
他其實早就發現了自己身後有一人跟著,可對方沒什麼動作,便想能引到室內後再活捉。可是,另一名從哪裡冒出來的還真沒察覺。
然後他看到里自己50米左右,持槍以一種彆扭的姿勢狂奔的另一名中國人,緊接著看見子彈從對方槍口裡噴射時的火光,他向後仰面倒地,朝反方向幾個翻滾,間隙中子彈不停的朝著對面傾瀉過去,對方安然無恙的消失在陰影里,埃比一個翻滾靠著一台小汽車後箱位置坐起。
埃比認為現在自己該走了,因為接下來,自己會陷入被動。還會有警察部隊扛著機關槍前來,張航也絕對會叫上另幾名高手過來,這個中國人,身上散發出的陰狠讓自己這種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都有些膽寒。
他毫不猶豫的起身朝電梯間狂奔過去,奔跑中換上新的彈匣朝後邊孟錚隱身的方向不斷的點射,幾秒鐘後,他衝進電梯間,那塊巨大的玻璃間隔也給自己用槍掃射成碎玻璃渣——這也是常識,在玻璃後面,它不但不會幫你擋子彈,還會給你增加傷害。
然後他下意識的向左邊滑開一步。
一把刀子從自己身側飛過,刀尖狠狠的扎向電梯旁邊的橡木包邊上。他沒關注刀子的落向,只是再次低頭朝前方一衝,又堪堪躲過了土狼在他身後的狠命一擊,埃比手腕朝下一扭,槍口對準了身後,身體縮成球狀準備朝左前方再翻滾,他知道再往前就是死角了,可是沒有辦法,除非能將身後的傢伙擊倒。
然後他感覺到自己持槍的右手肘被一輛汽車撞擊了一般的麻木而失去了知覺,接著他看見了自己的手從手肘處跟自己身體分離,他甚至於看見一把小斧頭划過之後、鮮血在噴射之前的那一瞬間的停頓。
疼痛感並沒有讓自己的反應在瞬間變得遲鈍,身體裡的運動神經早已如走路跟吃飯一般的習慣讓埃比迅速反擊,他在腦海裡邊估量著自己跟身後的那人所處的距離跟位置,然後猛地立起,頭向後砸、左轉、左肘後擊,當肋骨的斷裂聲傳進耳內,他身體完全轉向後方,右手斷臂朝前方一甩,手上的血噴向對方的面部。
土狼被這變態的攻擊弄得有點意外,肋骨上的巨疼跟雙眼被鮮血糊住之後,他只能閉上眼不斷的後退,然後他聽到再次聽到DP51的槍聲,不禁著急地大喊,「留活口。」
幾聲槍響之後,孟錚的聲音無奈的響起,「跑了,我艹,比我都變態。」
土狼擦掉眼睛裡的血,視線還是有點模糊,他看了看地上,匆忙之間猶太人也沒忘了撿起地上的手臂。看著孟錚的身影跑向自己身後,幾秒鐘之後,一台車停在他的身邊,孟錚在駕駛座上對著他微笑,「來,我們趕緊走。」
土狼把手中的一把精緻的小斧頭別進後腰,走過去拔出插進橡樹柱的刀子,插進腰間的刀鞘,扶著自己的肋骨部位,咧了咧嘴,竄進汽車後座。
「肋骨斷了?」孟錚加速衝上斜坡。
「是的,不過沒事,自己長回去就是。」土狼頓了頓,「狠角色涅。」
「當然,要不大騰能喪命?還挨了我一槍,你幹嘛不帶槍。」
「槍是要命的,刀是要人的。」
「我靠,你還是這麼裝逼。」
「錯了,老子還有斧頭。」土狼大笑,結果牽扯到傷口,笑聲噶然而止。他看著孟錚加速衝出起落匣,「接下來這麼弄?這個傢伙會躲起來的。」
「聽我的?」
「聽你的。」
「好,先找個地方換車,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再說。」
「大騰的屍體呢?」
「晚上來拿就是了。」
「晚點這裡會全是警察。」
「不會太多,估計我們前腳走,車場的屍體馬上就被人拉走了。那個亞洲人,這個時候不知道搬了多少高手過來。」
「哪還來?」土狼解開衣服,正了正自己的肋骨,疼的吸了一口冷氣。
「所以才來啊,晚上把大騰帶出來,燒掉,拿著骨灰吧。」孟錚狠狠的一腳轟在油門上,上了巴桑大道,全速駛向第六大道。
得找杜英的朋友了。他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