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點。米爾帕克醫院門口此時已經安靜無比,經過晚上四個多小時的吵鬧折騰,警察也有些精疲力竭了。
從晚上9點多開始,醫院大門口陸陸續續的圍上了幾十個亞裔男子,從16、7歲的到4、50歲的都有,選稱躺在太平間的死者是無辜被殺死的中國人,他們強烈抗議報社的所謂「黑幫分子火拼」的說法,要求警方交出屍體之外,還要媒體道歉。
警察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傍晚有人報警說醫院有槍戰,等他們到了現場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連顆子彈殼都沒有找到。所以,當人越聚越多的時候,警方高層又做了一個很傻缺的決定:竟然叫上了防暴警察,最後的結果就是抓了幾個帶頭鬧事的,也有警察受了傷。
可是那名華裔死者的屍體,也在混亂中不知道什麼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伴隨著消失的還有放在警方證物櫃裡的包裹,警方只能拿著放在探長辦公室的那張紙條一籌莫展,紙條上的幾句話讓人莫名其妙。
內爾斯普雷特的一家小小的殯儀館,土狼跟孟錚坐在休息室里滿臉淚水,一旁站著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隻骨灰盒,大概捧的時間不短又或者緊張,抱住骨灰盒的手指關節都已經發白,頭上稀疏的頭髮凌亂的向四周散開,低頭看著腳下的菸蒂一言不發。
「謝謝你了華哥。」
良久,孟錚雙手揉了揉臉,手心老繭刺人。
他站起來從瘦削男子手上接過大騰的骨灰,並順手塞給瘦削男子一疊美金。
「不用,杜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大哥,何況大家都是中國人。」瘦削男子慌亂的將孟錚塞進他褲兜的錢掏出來還回去。
「你拿著,我跟你杜哥並不是一路人,借你們的人幫忙了,就該付錢。」孟錚沒有接回,抱著骨灰盒轉身走向門口,一旁的土狼也站起來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華哥,謝謝你幫我兄弟化的妝。」
被稱呼為華哥的男子點點頭,欲言又止。
「等等。」土狼叫住孟錚,反過頭看著華哥,「華哥,你知道些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們。」
「徐宇,徐老闆,我想應該是你說的那些人的老闆。」華哥憋了半天,終於說了,「徐老闆跟杜哥有過生意,但現在好像都不太對付,道上講他今天已經離開了約翰尼斯堡,但留下了幾個人來對付你們的。」
「來,華哥,你跟我說說這個徐宇是怎麼回事。」孟錚返回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
半個小時之後,孟錚跟土狼開著偷來的車朝約翰尼斯堡方向駛去,「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些江湖中人啊?」土狼終於憋不住了,接過孟錚手上的骨灰盒。
「很多年前。」
土狼沒有再問。
孟錚覺得自己耳邊一直嗡嗡作響,胸間一片燥熱,像是有一塊大石頭擱在那裡。想發火,可是又知道不可能跟土狼發火。
大騰,現在就在土狼捧著的那個小盒子裡。
我的兄弟啊!他耳朵又開始嗡嗡作響。
……
戰友啊,
我們在這裡相聚;
我們也許會在戰場離開;
我們抱緊手中的剛槍;
我們守衛著祖國的未來;
…….
記得大騰好幾次唱隊歌的時候都純粹的張張嘴應付,結果被樂哥盯上了,被拉上去領唱,第一嗓子就讓隊列開始變得亂七八糟樂不可支。
樂哥後來給大家獎勵了一個50公里全副武裝越野,於是,大騰被幾個老兵揍得皮青眼腫,劉海這一次跟孟錚可沒有上去幫手,孟錚自己倒還乘亂下了幾下黑手,劉海打沒打當時實在是沒注意。不過看劉海當時先是咬牙切齒後來竊竊暗笑的模樣,估計這孫子也上去動手了。
可是,他現在就在這個盒子裡,一言不發。
他突然一個急剎車,然後趕緊看向土狼手上的骨灰盒,他生怕自己這麼一下子土狼要是沒有抱緊,骨灰盒滑落打開就麻煩了。
土狼歪著頭看著他,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裡,「他是我的隊長耶。」
孟錚點點頭,打開車窗,點了兩支煙。
「我們帶回去吧?還是怎麼樣?」土狼騰出一隻手來接過孟錚的煙。
「先放杜英的朋友那吧,他會安排好的。」
「好的,現在去吧,然後,就去找人。」
「找人先,我讓大騰親眼看見我們幫他報仇。」
「不成,我們得先去休息一兩個小時,你已經多久沒睡了?還有,真不跟劉海說一聲啊?」
「白天再睡吧,劉海?結束這件事情再說吧,我們倆,夠了。」孟錚吐掉嘴裡的菸蒂,升起車窗。
「成,你別亂吐菸蒂。」土狼掐滅自己的菸蒂,將它放進褲兜,「我也為你會弄死我。」
孟錚一笑,啟動車輛。「你說,大概在哪個地方可以找到******?」
「他在這裡有7個落腳點,現在應該只剩下6個了,我們一個個去找,找到他,找到徐宇,順帶也可以問出狸貓的事情。」
「你來開車吧,我不熟悉路。」
「就這樣明目張胆的殺過去?」
「就這樣明目張胆的殺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