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坐在王位上的江南翻看著晉國各地奏章,發現李嗣源這些年為了支援幽州,晉國已經處於水深火熱民不聊生的狀態了。
幽州兵強馬壯,歲月靜好,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江南真是要哭死。
摸摸眼角,沒有淚水。
江南收起傷感,將手中奏章丟在桌面,說道:「李嗣源謀害先王,弒父弒親,天理難容,罪大惡極。按照大唐律令,謀害至親,當凌遲處死,屍體掛於城牆暴曬七日。先王又乃大唐親王,執掌晉地國主,謀害親王國主,當凌遲處死以及誅滅九族。」
「念李嗣源對晉國無功也有苦勞,以及昔日我們兄弟情份上。革去李嗣源宗室身份,由於李嗣源已經被本王所斬,就暴曬七日,夷三族,幼童可免刑,改名換姓送養民間。其餘男丁一律處死,女眷充入掖庭。」
「李存禮,李存信,李存智與上述一樣。」
江南對著晉國大臣們道。
上台之後,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對李嗣源等人進行處置,對先王有所交代。
「晉王仁慈。」大臣們齊聲道。
「十...晉王,這會不會太過殘忍。」義兄不忍道。
誰再裝仁善。
目光看去,是李存仁開的口,江南滿臉黑線。
他該說李存仁真是學到儒家的仁,還是說根本啥也沒學到。
沒聽到大臣都說他仁慈了嗎,孩子他放了,女人雖然會慘,但還能活命。
正常來說從上下都要殺光的。
也不看看弒殺至親以及謀殺國主兩個罪名多大。
前者踏破道德最低線,後者頂破律法最高線,這不僅是封建時代里最嚴重的罪,可以說整個文明里最嚴重的罪。
江南對李嗣源他們很手下留情了。
「先不說能不能愧對先王,若不嚴厲懲治.....哎,懶得跟你說什麼了,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朝堂了,書都讀到狗肚裡去了。」
江南本想解釋一下,但轉念一想,這是腦子有問題,解釋個屁。
他以前排名最小,可現在有君的加持。
忠孝忠孝,忠在前。
李存仁神色黯然,只得無奈走出大殿。
「從今以後,晉國內所有稅負降三成。」
江南開始與晉國群臣商討民事。
他現在接手了晉國,有必要緩解一下百姓壓力了。
「晉王,若是降三成,恐怕交付不了各地節度使錢糧,無法支撐晉國龐大的軍力。」一名大臣站出來道。
「無法支撐,那就返兵為民。」
江南淡淡道:「各地節度使都享有當地全權,用朝廷的血養自己的兵,那給他們全權幹嘛?」
雖然他過去就是這樣的,但今時不同往日,江南已經悔過自新了。
江南靠坐在王椅上,想了想後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沒法做。
得等自己嫡系六甲軍過來才行。
他才能開始向晉國各路節度使收回兵權等。
現在手上沒兵,有些束手束腳。
抬手揮散群臣,讓他們退下。
「二哥,你有什麼事?」
見到群臣都走了,李存勖還留在原地。
望著已經高高在上,坐在原本自己父親位置上的江南,李存勖面無表情道:「十四弟,現在父親事情已了,我欲回去安州了。」
江南沒有回答,只是凝視李存勖。
「不可以嗎?」
李存勖見江南半天沒回,便開言問道。
「莫非十四,你想殺我?」他突然又笑道。
「你是義父親子,我怎會殺你。我只是在想,義父就你一個獨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好向義父交代。」江南回答道:「二哥,不如你以後留在晉陽,享榮華富貴。」
「剛剛聽你之言,似想要收回各路大將兵權,我是第一個?」
話音剛落,江南便毫不忌諱點頭:「對!我要收回成德節度使所有之權,你現在就在這裡,自然成為我第一個開刀的對象。二哥,何不享受榮華富貴呢,你最愛唱戲,留在晉陽唱戲豈不痛快?」
「我雖喜愛唱戲,但我也喜歡兵事與自由。十四,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殺我?」
李存勖笑著道:「我的成德軍跟你六甲軍一樣,都是我們各自帶出來的,你殺了我,他們肯定會我報仇的。我也自信他們不輸於你六甲軍。」
「哈哈哈。」
江南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成德軍,什麼臭魚爛蝦,也敢跟他的六甲軍相提評論。
「你笑什麼?」李存勖的笑容一下僵住,他從江南大笑里感受到滿滿嘲諷,他的臉色瞬間成豬肝色。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二哥真幽默。」
江南連連擺手,他憋住笑容,認真對李存勖道:「所以,二哥,你這是威脅我?」
他這個二哥跟前幾日相比有些不對勁。
莫非是受了刺激。
江南想的沒錯。
李存勖確實是有點被刺激到了,自己家的家業居然被送到外人手上。
他真是越想越苦悶,憋屈至極。
「看你怎麼想了。」見江南雙指摁在嘴邊,很辛苦的樣子,李存勖臉色鐵青至極,但他還是強壓心中火氣,他對這個地方已經厭惡到極點了,要麼死了算了,要麼放他走。
江南眉頭上揚注視著他,半響後,他咧嘴笑聲:「竟然二哥你都這麼說了,那你想離開就離開吧。」
「那晉王,告辭。」
李存勖聞言直接抱拳,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也不問江南多一句話。
非常乾脆利落。
「呵。」
望著李存勖越來越遠的背影,江南不禁又笑了起來。
「每次見到二哥狂起來,都會有幽默感。」
「看在義父份上,你若就留在晉陽,我就不殺你了。可你要走....那就別怪我了。」
「成德軍敢為你報仇,那就讓他們為你殉葬好了。」
「二哥!你一路走好,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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