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博不好酒、不好色,就是喜歡和幾個賭友玩幾把,美其名曰小賭怡情。
林健說了幾回,林士博也只是口頭答應不玩了,天高皇帝遠,林健也不能來海川看著他。
時間長了,林健也就不管了,憑林家的影響和林士博的身份,捅不了多大的簍子。
林士博隨著官越做越大、權越來越大,賭癮也就越來越大,動輒就是幾百幾千的輸贏,反正現在的林士博有錢。
林士博賭博的圈子不大,他還是很小心的,不是什麼人都一起玩,當然這時候能跟他賭上幾千塊輸贏的人也並不多。
林士博這幾天太高興了,堂哥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不僅把林家的膠合板以最快的時間給發了出去,讓林健拿到了一大筆錢,而且把海川酒廠的貨壓了幾天,讓林健掙得了不少面子。
賭場也得意,連著這幾天,不僅把以前輸的都撈了回來,還贏了好幾千,這讓林士博心花怒放,對林健更是感激不已。
要不是幫堂哥辦事帶來的好心情,哪來的賭場的好運氣,看來海川酒廠的下一批貨還要再拖一拖。
林士博賭的興奮,根本就不在乎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反正站長都不敢管我,海川站誰還會不長眼來找我麻煩。
四人玩的是麻將,三人都愁眉苦臉,今天如果不出意外,肯定還是林士博通吃。
林士博看著愁眉苦臉的三個人,心情大好,看著臉前的牌,清一色的餅子,按照今天的手氣,再過兩手就該糊了。
贏了這把,今天就算滿載而歸了。
「快點出牌,打完這盤我還得去上班。」林士博還記得現在是上班時間,最主要的是他想起了今天得去扣下海川酒廠的車皮。
「哎,急什麼急,上班了不起啊。」能陪著他打牌的哪個都不怕他,張口就懟。
「嘭。」門開了,衝進一群人來。
海川最大的賭場在北郊,海川站就在北郊的地盤上,這地方魚龍混雜,最出名的就是治安很亂。
無論是打架鬥毆、攔路搶劫、走私盜竊、賭博嫖娼,這地方都不缺,所以陳所長能坐鎮北郊所,也是戰績赫赫。
對於北郊所和陳所長來說,郝剛和士林集團都是需要特別照顧的,不管是士林集團對廣塘人的幫助,還是郝剛對北郊所的支持,都讓北郊所的民警對保護士林集團的利益充滿了責任感。
林士博針對士林集團的這件事,陳所長很生氣,早就知道林士博在北郊有個賭博的場子,只是隱藏的太深,一直沒挖出來。
這次突然接到了舉報,明確說出了賭博的地點和參與人,其中就有陳所長心心念念的林士博。
陳所長沒有猶豫,不管是不是真的,先過去看看再說。
衝進屋裡的陳所長第一眼就看見了目瞪口呆的林士博,還有桌上成摞的錢,約摸得有上萬。
陳所長和跟來的夥伴眼睛亮了,大豐收啊,不僅林士博被當場擒獲,而且這一大批賭資也是好東西,按規定這是有提成的。
萎縮在角落裡,林士博儘量減少自己的被重視程度,一起打牌的三個人可比自己名氣大多了,希望派出所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三人身上。
林士博知道怎麼處理這事,當場人贓俱獲,沒什麼可以抵賴和解釋的,只能瞅空子說點好話,爭取罰款解決,這事絕不能捅到單位去。
陳所長安排同事現場收集證據、收押相關人員,看了一眼林士博後轉身走開。
「陳所長。」林士博躲在最後邊,偷偷扯了一下陳所長的衣服,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陳所長轉過臉,兩人雖然不熟,但見過面,都在一個地方,偶爾有些場合,早晚也會碰到。
「林科長,沒想到你還好這一口啊,不知道這是違法行為嗎?」公開場合,陳所長公事公辦,該教育就得教育。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請陳所長放我一馬,我交罰款,說多少我交多少。」好容易搭上話,林士博趕緊開出條件,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這時候的賭博很常見,一般人都是按照違反治安管理處罰,交點罰款就算了,但公職人員怎麼辦,還要看辦案人員的心情。
林士博就是希望陳所長能放他一馬,也按照罰款的方式處理一下,錢他不怕,他怕的是把自己賭博被抓的事捅到海川站里。
這事可大可小,重的可以開除公職,輕的也要系統內部處分,最起碼自己的科長是鐵定要拿掉的。
陳所長沉著臉:「國有國法,罰款肯定要罰,你積極交罰款也不代表就能免除其他處罰,不過我們會根據你的表現考慮從輕處罰的。」
看到陳所長又要轉身離開,林士博心下瞭然,不搬出過硬關係來兜底是不能善了的了。
「陳所長,照顧一下,我堂哥是林健。」
陳所長停了一下:「清江的林健?」
林士博趕緊點頭:「是的是的。」
陳所長深深看了林士博一眼,走了。
林士博鬆了口氣,有些東西不需要明說的,陳所長沒拒絕就代表會考慮的。
旗開得勝,北郊派出所喜氣洋洋,成績是跑不了的,涉案金額這麼大,算是大案了。提成也不會少了,這個月的獎金會很滿意的。
陳所長呆在辦公室里,在考慮自己和郝剛的關係。
按理說,自己把林士博抓起來,按照正常程序處理後捋掉他的科長就夠了。
沒有林士博的梗阻,海川酒廠就能正常發貨了。
但是陳所長不想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這個人情,他對與郝剛交好實在太心切了,郝剛給他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平時也沒什麼能幫上郝剛的,在士林服裝廠周邊加強治安巡邏,這是派出所的職責,但是郝剛不僅給了巡邏補助還贊助了一輛摩托。
這些陳所長都記在心裡,能在暗黑叢生的北郊地盤站住腳的,哪一個會是沒頭腦的。
也許在這個林科長身上能搞點有用的東西呢。
林士博在滯留室里焦躁地等待著,要是陳所長還不放自己出去,這下午班可就上不成了。
躲一上午還行,要是一天都沒去就說不過去了,站里有些字是要他落筆簽的。
他和那三個人不一樣,那三個人身份很敏感,都是下午睡覺,晚上幹活的,所以才湊在上午賭博,而且林士博知道派出所一般上午是不抓賭的,相對比較安全。
上午不抓賭!林士博打了個寒戰,有人舉報的?
是誰?林士博努力在頭腦里排序。
頭一個嫌疑是下屬。
幹掉了自己,下屬就有機會上位。
但下屬沒機會,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蹤,賭博點都是隨機的,坐下來之前連他們幾個都不知道確切地點。
第二個是李波。
被自己搞了一下,面子裡子都丟了的李波懷恨在心弄自己一下也是可能的。
但李波也沒機會,原因和前面一樣,況且李波也沒這個閒時間。
那剩下的就是同夥了,這三人里有內奸!
林士博勃然大怒,等這事結束了,老子不把這個內奸弄死,我就不叫林士博了。
林士博想通後,倒是忘了急著出去了,他在等著看誰被處罰得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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