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搏和張建楠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離開了房間。
走廊外,張建楠遞給左搏支煙,故作害怕:「左隊長,江哥沒有因為我們那邊的事情生氣吧?」「你說呢?」
張建楠皺起眉頭,當即就不吭聲了。
左搏抽了口煙,隨即道:「王焱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他整體上還很虛弱。得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也是感覺到張建楠有些心不在焉了,左搏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他人沒事兒,江哥這邊就沒事兒。不過你們接下來一定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再搞出來類似的事情了,知道嗎?」
張建楠瞬間放鬆了不少:「謝謝左哥,謝謝左哥,那我趕緊和洪哥報個信兒。」
「完了那個什麼,這邊還需要我嗎?」
「你先別回去了,難免還會用到你。完了劉洪君那邊你也多盯著點,有消息了記著及時和我或者江哥匯報!」
左搏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建楠:「江哥對於那邊的事情,還是很在意的。」
「放心吧。我知道了!」張建楠和左搏客套了幾句,隨即離開。
左搏本想直接回房間,但走了沒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數分鐘,然後又折返回了江華房間。
看見左搏,江華有些暴躁:「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讓我安靜會兒嗎?」
「我突然想起來了點事兒,可能會對大傑的案子有所幫助。」
「怎麼不早說呢?」江華趕忙扶著左搏坐下:「說吧,想起來什麼了!」
「別著急呢,我先問您幾個問題。」左搏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江華。
「您之前突然下令把王焱叫回來,是不是想讓王焱出面解決大傑的事情?」
江華點了點頭:「是啊!」
左搏:「嗯」了一聲,繼續道:「您為什麼好好的就想到他了呢?」
「這還不簡單嗎!」江華一字一句:「大傑的事情,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是偶然事件,與任何人都無關。」
「第二個可能,是必然事件,是那個煽風引火的混蛋給我下的坑。」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想要儘快的處理好這個事情,並且片葉不沾身。那王焱就是最好的,唯一的選擇。」
左搏盯著江華:「為什麼他就是最好的選擇呢?」
江華深呼吸了口氣:「如果是偶然事件,那依照王焱的能力與人脈,絕對可以輕鬆的搞定唐笑,而且還牽扯不到咱們分毫!」
「事後那個煽風引火的混蛋也不會因為這事借題發揮,畢竟關係到王焱!」
左搏點了點頭:「那如果是必然事件呢?」
「如果是必然事件的話,我就想讓王焱去找那個煽風引火的混蛋協調一下,讓他儘快釋放大傑,以後也不要把大傑牽扯進來。」
左搏微微皺眉:「你讓王焱去找他協調,那王焱就會去嗎?」
「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啊。談好了再去,對不對?」
左搏一聽,繼續道:「那如果王焱說讓你放了他,然後他才會去談呢?」
「放他是肯定不可能的。」「那你們兩個怎麼達成一致呢?」
「我可以不把他交給劉洪君。」
「不交劉洪君?」
「是的。」江華一字一句:「我可以讓他避免劉洪君的刑罰,然後帶著他一起去找穿山甲,讓他幫著我一起處理穿山甲的事情。」
「如果最後幫我處理完畢,那我就放了他。我們兩個之間兩清。」
「這樣一來的話,我既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完了他也自由了。而且我相信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肯定會給我提供很多重要幫助。」
左搏有些不理解:「可是他自己也知道很多有關穿山甲的消息啊。」
「這才是我更要用他的原因所在。」左搏笑了笑:「之前我就說過,王焱雖然知道穿山甲的消息,但是他知道的並不多。也絕對不是源頭。」
「我可以什麼都不問,也可以放過這個環節,但他必須要利用他知道不能說的消息,幫助我挖到更深層的東西,然後這樣一來,也能解脫他想保護的人。」
「所以他肯定會同意我的要求的!你信嗎?」
左搏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是嗎?」
江華搖了搖頭:「其實說實話,我是在接到了領導的那個電話,以及大傑出事兒以後,才下定了這個決心的。不然我還真的不想和他達成一致。」
說到這,江華話鋒一轉:「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了。」
「行了,那你說你想起來什麼了吧。」
左搏眼神閃爍:「我先別說我想起來什麼了,我先提一個疑問吧。」「請講!」
左搏盯著江華:「您剛剛里里外外一共說了兩個可能。那我想問問,是不是真的就不可能,或者說,沒有第三個可能了。」
江華聽出來了左搏話里話外的意思:「比如呢?」
左搏深呼吸了口氣:「比如說,這所有的一切本來就都是王焱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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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想要逼迫你去找他,然後和他談判,最後達成一致呢?」
「怎麼可能。」江華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他要是想跑,想耍詐,他早就可以耍了,壓根也沒有必要一路這麼配合咱們。」
左搏笑了笑:「那他就不能是為了降低咱們對他的防範,然後故意演戲嗎?」
「您不要忘記,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可就是演戲了。」
「演戲?」江華「嘖」了一聲:「應該不能吧。」
「這有什麼不能的。」左搏繼續道:「王焱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麼時候反抗有用,什麼時候反抗沒用,他更清楚他的機會只有一次!」
「所以如果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他肯定不會亂動!」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計劃確實很成功!」
「因為他的絕對配合,讓咱們對他徹底放下了心,也徹底放下了防範。」
「咱們給了他極大的自由,這就方便他做很多事情!」
說到這,左搏突然不吭聲了。江華坐直身體,摸著下巴,話裡有話。
「然後大傑的突然出現,讓他看到了機會,也看到了和咱們談判的籌碼。」
「所以他就策劃了這一切,對吧?」
左搏點了點頭:「您覺得這種可能存在嗎?」
江華看了眼左搏:「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種可能是存在的。畢竟他已經體驗過劉洪君的厲害了。 」
「所以但凡有點選擇,他肯定不想再受劉洪君的刑!」
江華突然陷入了沉默。左搏像是在和江華說,也像是在喃喃自語。
「本來一切都計劃好了,也等著你去找他談判,然後達成共識了。」
「結果劉洪君那邊出了事兒,王焱差點丟了性命。」
「那留在外面的人,沒有接到王焱的信號,自然就會執行B計劃了。」
「然後的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說到這,左搏微微欠身:「江哥,我所說的一切,純屬猜測,至於這裡面具體是什麼樣的,我肯定是不知道。但我覺得肯定是有這種可能的。」
江華長出了口氣:「你說說你這樣猜測的根據。別說沒有,一定有。」
左搏眼神閃爍,沉思片刻:「江哥,你還記著咱們唱歌的那天晚上嗎?」
「我當然記著呢。怎麼了?」「王焱中途消失過好幾次!」
「包括你們喝多的第二天,他也消失了一整天。他最後的解釋是吃飯,泡澡。」
「然後呢,你覺得他在這裡說了謊,對吧?」
左搏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認為是的。」
「那你憑什麼這麼認為呢?」
左搏看了眼江華,繼續道:「頭天晚上喝多的時候,王焱曾經問過我一句話。」
「什麼話?」「他問我,怎麼看待大傑的這個外甥。」「然後呢?」「我說大傑把他當成親兒子養的。之後他也沒有說什麼。」「這怎麼了呢?」
左搏輕輕敲打桌面:「大傑請咱們喝的茅台酒是假的,但他自己並不知道。」
「那問題就來了,這酒是怎麼來的,是他自己被無良商家坑了,還是如何!」
「其次,大傑的外甥子是在那個KTV做服務生的!」
「大傑去KTV,也是通過他的這個外甥子去的。」
「最後,依照你對於王焱的了解,你說他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江華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馬上去調查一下大傑的這個外甥。」
「我已經讓解七去調查了。估計不用多久,就能有消息了!」
江華精神了不少,正想繼續開口呢,手機響起,是領導打來的。
江華內心一驚,當即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左搏看著江華的電話。
「跟了上峰這麼多年,執行了這麼多次任務,這是頭一次這麼催著你吧?」
江華深呼吸了口氣,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還不趕緊接。幹嘛呢?」「接就要騙他,所以不如不接。」
「不接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啊。」「睡覺了唄,拖一天算一天。」
左搏嘴角微微抽動:「江哥,要這樣下去的話,我覺得咱們沒多少好日子了,那個煽風引火的混蛋,肯定會繼續借題發揮的。」
「我心裏面有數兒。」
聽著江華這麼說,左搏更加無奈:「江哥,您既然都看明白了,為何還不走。」
「我如果就這麼走了,那就沒有人能給大傑討還個公道了。」
「可是你這麼一直不走,很可能會丟掉烏紗帽的。」
「只要能給大傑討還公道,丟掉烏紗帽,我也認了。」說到這,江華話鋒一轉:「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這件事兒和王焱之間,到底有多少關係。」
左搏看了眼江華:「有多少不好說,但是肯定有關係!」
就在這會兒,解七跑了進來,氣喘吁吁。
「江哥,我查到了重要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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