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三郎微怔,「阿姐……犯什麼錯了嗎?」
「別問了。文字谷 www.wenzigu.com」一旁二郎端起茶盞,「就聽姑婆的,等阿姐出來,我們再去探望她吧。」
三郎仍有些不解,他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姑婆,若有所思地將兩隻手交疊著握在了一起。
……
馮家的佛堂里,馮六郎大口嚼著小七給他送來的滷牛肉——自從昨天夜裡回家以後,六郎就被李氏關在了這裡反省思過。
小七坐在旁邊的蒲團上,兩手抱懷,看著這個才見面不久的六哥,心裡有些動容。
「你回去吧。」六郎說道,「這地方冷。」
小七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冷的,我都是這兒的常客了,往這兒一坐就跟到家了一樣。」
六郎發出幾聲「哧哧」的笑聲。
他用力地咽下一塊大肉,看向小七,「以前的事,你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嗯……」小七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
「那這些年,你和阿姐他們相處得怎麼樣?」
「很好啊。」小七撐了一個懶腰,「阿姐是我現在最喜歡的人!」
六郎手裡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他略略抬頭,看著小七,似乎有些意外。
「……怎麼了?」
「嗯……」六郎沉默了一會兒,「就是有點沒想到。」
小七想起來之前從馮嫣那裡聽到的往事,想起過去馮婉為了殷時韞甚至想要將姐姐推下山的念頭,她扶著臉笑了笑,「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天底下好男人那麼多,為一個殷大人傷了姐妹感情不值得……」
馮六郎望著眼前的小七,眼中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驚訝。
「只是一個男人的事嗎。」
「哎?」小七聽見這句喃喃似的反問,「……應該,就是這個了吧?像阿姐這麼溫柔的人,誰會不喜歡呢?」
六郎突然笑了一聲,「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七有些茫然地歪著頭。
六郎輕聲開口,「以前你討厭的,就是阿姐身上的那種『溫柔』啊。」
「是……這樣嗎?」小七眨了眨眼睛,「……我和六哥說起過嗎?」
「嗯。」六郎望著她,笑道,「你說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見過家裡人逼迫阿姐去做什麼事,她不用去國子監,自然有教習的師傅到家裡來,家裡有重要的客人到訪,她也可以當作完全不知道,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小院裡做自己想做的事……」
六郎舉起一旁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你說,家裡從上倒下都把阿姐碰在手心,像是捧著一尊易碎的琉璃盞,生怕她磕著碰著。
「當初殷時韞偷偷帶著阿姐溜去看夏日宴,你還記得嗎?那天夜裡,姑婆聽到阿姐一個人出去了,急得大怒,你說你從來沒有見過姑婆那麼聲嘶力竭地對下人發脾氣,以前你也常常一個人溜出去玩,從來沒有人那樣緊張你。」
「啊……」小七輕輕嘆了口氣,「那……確實是……」
確實是有些……讓人難過。
「後來你又發現了另一件事。」
「嗯?」
六郎低聲道,「你發現,你身邊的朋友——不管是出身高門也好,出身寒門也罷,總歸每個人都有人喜歡,有人討厭。只有阿姐,似乎沒有什麼人不喜歡她。
「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會被另一個人討厭呢?是在妨礙或是刺痛了旁人的時候吧……可她平時就活在自己的那個小院裡,幾乎不會和別人有什麼交集,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的時候,永遠是一副沉靜,淑雅,與世無爭的樣子——這樣的人,誰會討厭?
「而所有她想要的東西,她根本不用努力就會從天上掉下來——譬如天賦,譬如喜歡的人……所以她的姿態才會那麼好看,那麼輕飄飄,但凡她也忍受過想要的一切永遠遙不可及的痛苦,那她也會變得一樣狼狽,一樣尖銳……」
六郎再次看了過來,「你以前是這麼說的。」
小七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幾分。
她伸手輕輕捂住了心口,抬頭看向桌案上供奉著的無悲無喜的菩薩,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
「感覺,也不一定。」小七深吸了一口氣,「也許阿姐也有她自己的煎熬,只不過沒有說……」
世上真的存在什麼都唾手可得,什麼都輕飄飄沒有負擔的那種人生嗎?
沒有的吧。
反正她沒有見過。
六郎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小七突然側目看他,「謝謝六哥。」
「謝我幹什麼?」
「謝你那個時候聽——聽我,說這些話。」小七低聲說道,她輕輕嘆了一聲,「感覺我以前真的過得好辛苦……但能有一個總是站在我這邊的哥哥,也很幸運。」
「……你真的變了很多。」
「人總是會長大的嘛!」
六郎不再說什麼了,他將食盒裡剩下的東西風捲殘雲地全都吃了下去,剛打了一個飽嗝,佛堂的門就嘩啦一下被推開了。
六郎和小七同時回過頭——見馮易殊站在門口。
「……你怎麼也跑來了,」馮易殊看著小七,他往裡走了幾步,鼻子聞見屋裡的香氣,頓時明白過來,「開窗通個風……這肉味兒太大了……」
「五哥。」六郎站在原地,輕聲和馮易殊打了個招呼。
「我剛從賀家那邊過來。」馮易殊望著六郎,「你怎麼回事,一回來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六郎笑了笑,沒有說話。
「是我的錯。」小七連忙上前,「全是因為我——」
馮易殊兩手抱懷,「你們倆都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人席地而坐,六郎全程幾乎沒怎麼開口,小七一邊比劃著,一邊將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在聽到賀昀州設下伏擊,小七抱著一隻狐狸就敢往裡闖的時候,馮易殊還是覺得心裡一陣後怕。
他氣得當場拍地板,「你腦子裡每天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永遠都學不會教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跳河跳出多大的亂子?」
六郎顰眉,剛想開口替小七說兩句,卻見小七笑著打了個哈哈,半哄半拖地上前給馮易殊滅火。
馮易殊的暴脾氣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小七好像也完全沒把五郎在氣頭上的話往心裡去。
六郎再次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