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解送囚犯的車隊不知為什麼停了下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月亮又升起了一些,剛剛好將瑕盈乘坐的囚車籠罩在淡淡的月華之下。
青修仍舊有些在意地盯著囚車裡一動不動的瑕先生,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隊伍的後方快步走來。
青修一眼就認出了來人——這正是不久前曾與他和匡廬交手的杜嘲風。
他果然在這裡。
匡廬也聽見了遠處車隊驟然停下的異樣,「他們在做什麼?」
「不知道,那個天師來了。」
「杜嘲風麼。」
「大概是吧。」青修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青修和匡廬都屏息凝神,只見杜嘲風命人打開了囚車,然後探了半個身子進去,將耳朵湊到瑕盈的嘴邊,好像在費力地聽他著什麼。
望著這一幕,即便知曉這多半是假的,青修的手也幾乎要把石塊的稜角給握碎——囚車裡的瑕盈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倘若瑕先生與人說話時真的要維持這樣的姿勢,那就意味著他幾乎被人斷了手腳的筋脈,只能如同廢人一樣仰面躺著。
……不可饒恕。
即便是對瑕先生的替身做這樣的事,也一樣不可饒恕!
杜嘲風很快離開囚車,向後面的人下了一聲命令,只是離得太遠,他的聲音淹沒在風雪之中。
但是很快,青修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有官差端著一碗水跑到了前頭,那人將水碗遞給杜嘲風,杜嘲風拉開囚車的木門,將水碗遞到瑕盈的嘴邊,然而瑕盈卻好像昏過去了似的,腦袋微斜,撞在了囚車的欄杆上。
杜嘲風手中的水碗跌在車上,他飛快地扶起昏厥過去的瑕盈,想要去掐按對方的人中。
青修的眼睛就在這時睜大了——
那具似乎是假冒貨色的瑕盈身體就在這時劇烈地抽搐起來,方才還幾乎難以動彈的手腳掙扎著推開杜嘲風的手,而他的臉頰、手腕……所有被杜嘲風碰過的地方都迅速留下鮮紅猙獰的傷口……
這是先生最為致命的弱點。
如果這是先生金蟬脫殼留下的假替身,那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暴露這一點。
而除了他們幾個一直跟在先生身邊的人,世上不可能還有其他人知道先生不能忍受他人的觸碰……
青修感覺自己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這個瞬間繃斷了。
「是先生……」青修身上的氣息陡然尖銳,「那就是先生——!」
「青修——」
來不及了,青修已經像一支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這正中杜嘲風的下懷。
幾乎在青修暴露的一瞬間,一直潛伏在暗處的暗哨就立刻切斷了他的後路,杜嘲風直接把這孩子交給了布置在這一帶的暗哨,自己則一個人疾速向匡廬飛奔而去。
後者沒有半點要逃的意思,老人懷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月琴,在杜嘲風召出金拂塵的一瞬,弦音喚來凜冽的北風,一隻由風雪與碎石凝成的大手握成了拳頭,擋住了杜嘲風的迎頭一擊。
風雪與碎石應聲而碎,如同崩裂的雪山,老人皺巴巴的手指奏起慷慨而激烈的戰歌,一隻再次隨風而起的塵埃之手拂開了青修身邊的暗哨,青修踩著這隻手騰躍而起,穩穩落在了囚車旁邊。
青修的眼睛早已經紅了,他忍著眼淚跑到門邊,小聲喊「先生」「先生」,但囚車裡的瑕盈皺著眉頭,除了一點微弱呼吸帶來的起伏,再沒有半點動靜。
少年自己鑽進了囚車的車門。
「我帶您離開這裡……」
青修哽咽著從懷中取出了自己的紅眼睛布偶,正猶豫著要抓先生的哪只手時,他忽然怔住了。
——這個瑕盈的右手手心,沒有任何傷口。
青修顫抖的呼吸瞬間止息。
他側目望向不遠處的匡廬,老人與杜嘲風之間正在鏖戰,在激烈的樂聲之中,沙塵與風暴在峽谷中發出驚人的迴響……
「匡廬!」青修帶著哭腔喊了一聲,「被騙了……我們被騙了——」
老人笑了一聲。
——那不然呢?
匡廬聞著風的氣息,有些吃力地躲過杜嘲風接連不斷的攻勢。
「你先回去!」老人梗著脖子低吼了一聲。
「想好事——」杜嘲風一記拂塵打中老人的右手,「這次還想跑?」
月琴的四根琴弦應聲而斷,峽谷兩側的山石几乎同時炸響,巨大的轟隆聲從大地深處傳來,匡廬丟下月琴,突然以胸膛撞向杜嘲風的金拂塵,然而杜嘲風收手更快。
他單手鉗制住匡廬的左肩,毫不留情地折斷了老人的肩骨。
從兩側滾落的巨石几乎填滿了整個峽谷的道路,除了杜嘲風他們所在的這一截——十幾個暗哨同時出力,以靈力為傘網擋住了這些飛落的大小石塊。
這些泛著青綠色的光芒像一塊輕盈的紗布,稍一抖落,便將這些石頭移去了別處。
一切塵埃落地。
「老人家,收手吧。」杜嘲風的聲音毫不留情。
匡廬也掙扎著抬頭,想朝著青修那邊再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唉。
不讓來的時候,非要來;
來了讓走,又不肯走……
孩子到了叛逆期怎麼會這麼難帶啊……
杜嘲風踩著匡廬的後頸,側目望向不遠處被暗哨捉住正在發瘋的少年。
「回天箕宮。」杜嘲風說道。
「天師,我們要留兩個人在這兒等魏大人嗎?」
「不用了,等他回來,自然會知道發生了什麼。」杜嘲風重新看了一眼腳下的匡廬,冷聲道,「把這兩個人押進刑囚室,我親自來審。」
……
遠處的轟隆聲響徹雲霄,馮易殊不由得停下腳步,腳下震顫的大地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今晚岱宗山果然出事了!
他不會已經來晚了吧?
聲音是從西北方向傳來的,和陛下的行宮不在一個方向,馮易殊一時猶豫,現在到底是應該繼續往行宮那邊走,還是去剛才地動山搖的地方看一看?
正當他猶豫的當口,他忽然聽見有人從高處喊他。
「五郎?」
馮易殊抬起頭,見魏行貞從幾丈高的山腰處踩著峭壁騰躍而下。
魏行貞很快平穩落到馮易殊的面前,「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家裡有事?」
馮易殊一見魏行貞還好好的,知道自己多半是趕上了,頓時喜不自勝,他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魏行貞的手臂,「姐夫!」
魏行貞皺眉,「……幹什麼。」
「你——今晚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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