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均瑜有了這個主意,瘋的跟什麼似的,每天拉著江五到處跑,還甚至請商隊的人去北歐等國請那些沒名氣鬱郁不得志的演奏家過來北美。
等雪雁的肚子有五個多月時,吳均瑜的樂隊這才算是到位了。只是這時候演奏的多是交響樂和圓舞曲為主,雪雁又提議加入後世的流行音樂元素進去。那些樂隊的成員聽著雪雁哼出來的曲子,都很感興趣,每天聽完雪雁哼一小段,就鑽到一樓的娛樂室里開始寫曲編曲。
而蘇珊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被發現了天籟般的歌聲,結果被吳均瑜強制編收進樂隊裡去。蘇珊哭笑不得,只能做了主唱,誰知這一唱,竟在公演上出名了。
蘇珊姓希烏爾,全名叫蘇珊-麗安娜-希烏爾,成名後就被大家親昵的稱做天使麗安娜。她的父親雖然對女兒拋頭露面有點怨言,但吳均瑜的樂隊並不像以前那種夜總會裡賣唱的那般低級,不但不讓蘇珊跟客人聊天,還把蘇珊護的死死的。甚至還請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當了蘇珊的保鏢。所以到最後,蘇珊的父親也沒在說什麼,任憑他們「亂來」去了。這一日。蘇珊正靠在沙發上,跟雪雁學一首後世很有名的英文歌《my-heart-will-go-on》,突然燕兒從外面沖了進來。把起居室里的三人嚇了一跳。
「太太!小紅一家來了!到碼頭了!」燕兒笑得那叫一個誇張,下巴都差點沒笑脫了。
聽到這個消息,除了蘇珊,雪雁和書澈都尖叫了起來。雪雁更是一個鯉魚挺身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把蘇珊嚇得趕緊過去抱住她:「你不要命了,被男爵知道要掐死我的。」
書澈也是激動的不行,爬起來就要去換衣服接人。燕兒也趕緊攔住她:「你怎麼跟太太一個德行。說風就是雨的。這碼頭到莊園好歹也是三四個小時呢,剛才是商隊的人提前騎馬回來通知一聲。好方便安排他們入住的。聽說光卸貨就得大半天呢,這會子急著過去,他們也回不來啊。」燕兒扶額無語,先生你快點回來吧,她一個人頂不住啊,這倆大肚婆都要瘋了。
也許是老天爺憐憫,燕兒的心聲還真的被傳達出去了,大廳里正好傳來吳均瑜那傻兮兮的大叫:「老婆老婆老婆,你那個便宜侄子帶著他老婆一起來看咱們了!」
燕兒都要跪了,尼瑪夠了。她忘了,先生也是個著三不著兩的貨!
吳均瑜一陣風似的衝到起居室,到門口就一個急剎車。看著拉扯中的四人問:「你們在幹嘛?玩摔角?」
雪雁趕緊從蘇珊的禁錮里掙脫了出來,對著吳均瑜大叫:「快扶我去換衣服,我要去碼頭。」
吳均瑜居然沒反對,摟著雪雁就上樓去了,剩下書澈好笑的看了眼燕兒:「你還不鬆手?當心我老公吃醋弄死你。」
書澈這小妮子自從來了北美,那心性也逐漸放開了。跟著雪雁學起了現代的中文,什麼老公。什麼老婆的,學得快的很,江五也是個隨和的人,兩人很快就改了稱呼,一口一個老公老婆的叫了起來。
燕兒真的是哭笑不得,這一個二個都有老公疼的,當她沒人撐腰是怎麼的?要不是還想繼續留在太太身邊,她早就答應杜凡男爵的求婚了好嗎!
放開了書澈,見那大肚婆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走的跟飛似的,燕兒也不甘示弱跑回自己房裡換衣服去了。只留蘇珊一個人傻站在起居室里,默默無語,她這是跟去啊,還是留下啊?
進寶正好路過起居室,看到裡頭發呆的蘇珊,探頭問了句:「蘇珊,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碼頭,太太原來身邊最得力的女傭一家來了,聽說帶了很多東西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咱們中國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蘇珊一聽眼睛一亮,說了句:「我去換衣服,你等我。」便也跑回房間去了。
進寶樂呵呵的摸了摸頭,自己趕緊去備馬車去了。
最後一起去碼頭的,有吳均瑜兩口子,江五兩口子,燕兒,蘇珊和招財進寶這幾人。
因為去的人有點多,加上回來還要加上小紅那一家子,兩輛車便有些不夠,乾脆就叫上了杜凡男爵,趕了他的馬車一道過去。
車才遠遠的快到碼頭,就見吳家的商船高高的聳立在碼頭邊,而那人來人往的海員正往下頭搬著貨物。碼頭上已經堆了不少東西了,可還沒見上頭的人有停下的動作,看來還有好多沒搬完呢。
碼頭上已經站了一群人了,正是這次去中國的商隊,和小紅一家子。燕兒老遠見著了,興奮的從馬車上站了起來,沖那邊大喊:「紅玉姐——芸二爺——我們來了——」
那群里人,果然有人有了反應,遠遠的就朝這邊跑了過來。跑近一看,就是小紅和賈芸兩個,眾人趕緊停了馬車,一個一個走了下去。
小紅上來還想先行禮,就被雪雁嚎啕大哭著上前抱住了。原諒她吧,她現在可是孕婦好嗎,孕婦都是喜怒無常的。書澈也是在一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燕兒也是激動的直抹淚。
幾個男的都被弄得很尷尬,最後還是賈芸上來朝吳均瑜躬身行禮,口中叫道:「姑父安好。」
吳均瑜哈哈大笑上前摟住賈芸的肩膀,拖到杜凡男爵的前面來介紹:「讓,這是我侄子,怎麼樣,厲害吧,他年紀跟我差不多大呢,得叫我姑父。」
杜凡男爵滿頭黑線,假的吧?他看看燕兒,見燕兒點了點頭,苦著臉朝吳均瑜豎了大拇指:「你厲害。」
吳均瑜把賈芸介紹了一圈,蘇珊和杜凡男爵都互相行了禮,就等著雪雁哭完了,好介紹小紅了。
雪雁這一哭起來真是天昏地暗,上帝來了都擋不住她。哭得人站的都腿軟了,還不放過小紅。小紅在雪雁懷裡都哭累了,哭得都不想哭了,雪雁還在那兒嗚嗚啊啊的。
最後還是吳均瑜上前把雪雁拖開了:「老婆啊,你要哭到什麼時候啊,貨都快卸完了。」
雪雁哽咽抽泣著說了句:「人不知而不悅不亦樂乎。」
眾人大窘,太太啊,你說錯了,應該是「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
「小姐,這次還有一人跟著我們一起來了,您是不是見見?」小紅終於脫離了苦海,鬆了口氣,趕緊問道。死道友不死貧道,趕緊把注意力轉移到那人身上去才好。
雪雁頓時忘了哭了,只是還有點抽氣:「嗝……是……誰……嗝?」…
賈芸笑著把眾人引到商隊的人站著的地方,人群里那個氣質出眾的女人,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雪雁剛過去一點還沒看清,就緊張的抓著小紅的手問道:「是不是賈芸找妾室了,你別怕告訴我,這裡是一夫一妻制的。咱們在這兒就能把這個三兒給辦了,再好好教訓芸兒一頓。」
小紅聽得一頭霧水,三兒?那人不叫三兒啊?小姐這說的什麼意思?
直到走近了,那人排開人群走了出來,才惹得雪雁一陣驚呼:「妙玉?!」
來的人正是妙玉,那日小紅去祖廟借宿,出來的人就是她。那妙玉自打大觀園關了門,得了賈家的三百銀子出來,四處雲遊。不過她只靠步行,本就走不了多遠。到了那村子後,因村子的人苦苦哀求她留下,她才想著住一段時間再走。
本來妙玉是想著趁著身上有錢,多走走多看看,增長見聞的。一聽說小紅她們是要去北美看雪雁,就提出想一道同行,還把身上剩下的二百多兩銀子都給了小紅,當做路費。
妙玉上前微微一笑,對著雪雁打了個佛偈:「阿彌陀佛,許久未見,女施主別來無恙?」
雪雁終於破涕而笑,上前也不怕妙玉生氣,拉著她道:「你跟我拽什麼佛偈,以前在櫳翠庵里可是指著我鼻子叫我小蹄子的,這會兒跟我裝什麼大尾巴狼。你怎麼還穿著這身?到了這兒就得換這裡的衣裳,你難不成還真想青燈古佛一輩子不成?你別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出家的,這裡是北美,又不是中國,皇帝可管不著你。也沒人知道你是什麼罪臣之後,來了這兒就得重新開始。」
妙玉被雪雁這一陣搶白弄得哭笑不得:「我不比你,你有依有靠,我若是還俗,豈不是還是孤苦一人?」
雪雁嘁了一聲,扭頭問吳均瑜:「老公,你缺表妹不?」
吳均瑜愣了一下,先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雪雁迅速沉下來的臉色猛地點頭:「缺,缺極了,我就缺十幾二十個表妹來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