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平之事,自有雙肩擔道義、嫉惡如仇之人去剷平。
安紅無疑就是那種熱心腸的人,但前提條件是:得確保她自身的清白才行。
要讓安紅拋頭顱、灑熱血,沒問題!她還真敢。
若是讓她跪舔白粉霞,也可以又不是沒幹過。可要讓安紅冒著被一個臭男人拱的風險去替大家出頭,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乾脆呢!
已經知道不能強出頭的假小子安紅,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隨後也斜靠在白粉霞肩膀上,自動開啟了裝聾作啞模式
在這輛班車上,當然還有其他的漢子看不慣對方的行為。
剛想站起身來,下去顯示一下他身上的男子氣概,卻被售票員一道凌厲的眼神,給活生生的又摁回了座位上。
最終下去負責談判的司機,滿是疲憊的回來,要求這輛班車上的42位乘客,各自湊上3毛錢的「辛苦費」,好讓對方把攔路的樹木搬走。
安紅裝睡,裝的很徹底。
無論車裡的乘客們在那裡怎麼氣憤填膺的聲討、爭執,反正她就是那副呼吸均勻、好像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的樣子。
而白粉霞身上,左肩被安紅占據,右邊枕著羅旋。
一邊是熟悉的、曾經多次讓她臉紅的味道;而另一邊,則是一種全新的、能讓白粉霞呼吸急促的陌生男子氣息。
所以此時白粉霞的心,就好像有千百隻小鹿,在那裡亂蹦亂撞。
正亂著呢!
因此最終每個人集資3毛錢的這個任務,就只能落在羅旋身上了。
三三得九,一共9毛錢。
掏就掏吧,羅旋也不想因為這塊兒八毛的小錢,而去和對方大戰一場不值當。
如今的大環境如此,自己如果非得逞能,頂多也就能改變這一次的結果。
以後呢?
總不能遇見一次這樣的事情,就出手一回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自己遲早要踩個大地雷!
都說外交無小事,那是對外。
對內的話,一旦涉及到這種問題,那也是很容易被上崗上線的
等到司機把對方開出來的價錢,如數交過去之後,那邊才派出2個醉醺醺的傢伙,跑過來吆喝著車上的乘客自己動手,合力把攔路的大樹搬開。
班車再次啟動,開始吭哧吭哧的艱難的往上爬坡。
扭頭看看車窗外,隱隱約約、跳動不休的那幾堆篝火,羅旋凝神靜氣,再次發動了自己的意念力。
等到班車時離現場2,30來米遠的時候
班車上一個個氣的肚子脹脹的男女乘客們,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
等到大傢伙兒紛紛把頭伸出車窗,回頭望過去,個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好傢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樹林裡那幫子人,喝酒喝大了,在暈暈乎乎之中,或許他們之中有一個五迷三道的傢伙,把裝著火藥的葫蘆,當成了喝光了的酒葫蘆,給扔進火堆里了?
只見剛才還在圍著跳舞的那一堆篝火,猛地迸發出一道璀璨的巨大火團!
頃刻之間,那些喝的迷迷糊糊的傢伙,不是身上的氈毯著了火,就是眉毛鬍子里火星遍布。
燒的火紅火紅的木炭四濺開來,頓時把圍著火堆唱歌跳舞、喝酒吃肉的這幫子傢伙搞的,一個個的不是呸呸呸的吐口水,替同伴滅火,就是上躥下跳的趕緊扒衣服
領頭之人,向來極為重視的那把鬍鬚也被燒成了捲毛。
此時的他一邊狼狽不堪的忙著滅火,一邊化身為怒目金剛,「嗨曲拉郎你他娘的搞么子?」
「頭領,我,我沒幹啥呀!」
「剛才,是不是你把裝著火藥的葫蘆,給扔進火堆里了?」
「沒我扔的是空酒葫蘆,那個葫蘆底子有點漏,所以我就把它扔了喏,裝著火藥的葫蘆,還在我腰間掛著呢」
「沒,沒扔火藥進去?」
頭領看看依舊還在那傢伙腰間晃蕩的葫蘆,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那,那火堆咋就莫名其妙的炸了呢?」
「頭領,會不會是是?」
「是啥?!說!」
「是不是山神顯」
「啊?難道真是山神顯靈,嫌我們做了壞事?呀,這可不得了!大家快快跪下,祈求山神的原諒吧」
「活該!」
至此,車上的乘客們總算出了心中的惡氣,一個個的又變得興高采烈、心情愉悅起來
其實他們也不想想:縱使對方倒了霉,其實和他們也沒關係,已經損失的那3毛錢,終究還是損失掉了。
接下來,一路上相同的類似事情還發生過多起。
最終都是以司機下車談判,最後依葫蘆畫瓢,照樣還是花錢買平安了事兒。
只不過和第一次,羅旋使用意念力暗自懲戒對方不同,接下來這幾次,羅旋每次都老老實實的掏了錢。
但卻再也沒有動用自己的意念力,去收拾對方了沒用的,那些傢伙,他們的寨子都挺小。
在這深山老林里,像他們那種規模的寨子,簡直是多如牛毛。
即便是自己今天把貢嘎寨子收拾了,明天又會冒出來一個噶貢寨子收拾不完的。
而且自己如果使用意念力去搞對方,太過於頻繁了的話,只怕難免會引起某些人的懷疑。
要想徹底治標治本,唯有讓他們儘快融入現代社會、儘快提高他們的生活水平才行。
倉廩實而知禮節。
像他們那種寨子,都是活在今天有酒今朝醉,明天沒錢,三天可以餓九頓的狀態。
自己即便是把他們暫時嚇住了,等到以後這些傢伙肚皮一餓,肯定又會跑出來重操舊業。
所以,得儘快把這邊的經濟水平提升上去才行,讓他們不再有生存之憂,到時候,整個局面才能徹底扭轉過來。
班車一路吱吱呀呀,艱難前行。
在歷經兩天一夜之後,這輛似乎渾身都快要散架了的老式班車,才終於搖搖晃晃的駛入了寮撾縣城的長途汽車站。
一別經年。
望著車窗外,經歷了多次翻新重建的這座城市,羅旋不禁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慨。
在這裡有廉潔奉公、做事盡職盡責的孟縣長。
有無數艱苦樸素、甘願紮根邊疆的基層幹部,有成千上百,前來支援邊疆建設的各地知識青年。
還有那位渾身天性開朗活潑、樂觀積極,渾身散發著迷人香氣的楊車娜姆
那是一位熱情似火,愛憎分明的姑娘,就像這邊產的朝天椒一樣,火辣辣的。
只不過,按照這邊的行情估算,楊車娜姆這個年齡,她應該早已經結婚生子、為人妻為人母了吧?
按照這邊的習俗,姑娘是替別人家養的,只有婆娘才是自己家的。
所以已經結婚生子了的楊車娜姆,她以前交往過的男子,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提著禮物去看她。
但卻絕不能再碰了。
要不然的話,只怕整個寨子的人,都會提著腰刀追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