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慶華將自己所知道一切有關貴州汽車市場的情況都說了出來,沒有任何保留,也不用任何保留。
陸恆這些代理商業績好,賣得多,他這個西南地區的總經理位置才更牢固,賺得的東西也就更多。
相輔相成,一條船上的人沒必要藏著掖著。
「那邊富人多,但相對的小康家庭以及普通民眾更多,所以像我們奇瑞汽車、長安汽車這種中低端品牌在那邊市場最大。所以如果陸總要去貴州發展,與其選擇你名下的現代汽車,還不如我們的奇瑞,絕對能在一開始就打開局面。」
「陸總先前的『開荒』一詞說得不太恰當,我已經在今年年初四月份的時候就在遵義那邊發展了一家一級代理商。不過與長安汽車集團這種大型國有企業相比,我們奇瑞在這方面確實有一些劣勢,導致入主貴州有些晚。目前為止也僅僅只有一家,所以你這次去貴州倒跟先前在崇慶的局面有些相似,都是第二家一級代理商。」
陸恆輕笑,「是這樣嗎,那挺好的,希望結果也像恆成在崇慶一樣。」
葉慶華雙手一攤,哈哈一笑,「那自然是這樣,甚至會更好。畢竟貴州看似沒有崇慶發達,但不論是人口數量,還是市場潛力都要比崇慶更多一些。在重慶,稍微有錢的人選擇的都是合資品牌,國產車不論做得再好,他們也是看不上的。但是在貴州,豪車和國產車才是主流,在那裡,國產車可是能跟合資車一拼高下的。」
「承你吉言了,希望如此吧!」
葉慶華突然眉毛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
試探著問道:「陸總,你這邊資金到位了,但是人手貌似不足吧!準備什麼時候去貴州那邊?」
辦事,需要的除了錢,人也是最重要的。人手不夠,就是有再好的計劃,那也得從長計議。
陸恆卻是說道:「我們做零售的,有錢就是有人。只不過呢,現在準備還不是很充足,所以我得緩一下,怎麼也得讓遠川的分公司開起來了再說,不然步子邁得太開了,我也怕扯著蛋不是。」
葉慶華點頭,這個年輕人倒沒有被十月份的勝利給沖昏了頭腦。
稍微思索了一下,遠川那邊分店如果已經在籌劃了,那麼開業起來也就一兩個月的工夫。畢竟恆成奇瑞已經有了經驗,不算摸著石頭過河。
這樣一想,那麼陸恆進入貴州市場也就是一兩個月之後的時間了。
葉慶華想得沒錯,陸恆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最重要的還是壓在他心底的那件事,恆成現代到底能不能拿到北京現代廠家的條款一政策,如果能拿到,那麼貴州那邊開公司也就沒有任何壓力了。
甚至都不需要藉助銀行貸款,靠著崇慶北京現代公司的利潤就可以度過前期的困難。
至於遠川的分店並不需要現代這邊救濟,奇瑞總公司就足以支持。
而且,陸恆所想甚至還要超過葉慶華的預料,他只是沒有說出來,怕嚇著葉慶華。
就跟葉慶華先前說的那樣,貴州省這個被群山環繞的省份,市場潛力太大了,與北京上海這些大城市相比,這是一個正在從低端品牌往上發展的市場。
不僅僅是奇瑞汽車這一品牌在那邊走俏,包括其他品牌都是如此,陸恆可不想放過這個機遇。
只不過,為了安撫葉慶華的心,他沒有透露太多,免得讓他有無謂的擔心。
葉慶華站起來,邀請道:「陸總,初步意向達成,剩下的事我們之後再討論。現在嘛,就讓我們出去享受豐盛的晚餐吧!」
陸恆微微一笑,同樣站起來,「君所願也,不敢請耳,一切聽葉總的安排。」
二人聯袂而行,繞過複雜的辦公大樓,出了大門就坐上葉慶華的私人座駕,一同前往奇瑞廠家定好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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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的是酒席,晚上就沒那么正式了,採取的是自助餐形勢。
琳琅滿目的食品擺在寬闊的宴廳中,供應幾十位經銷商隨時享用。
各種飲料也是應有盡有,大部分人都選擇端上一杯紅酒,隨著輕柔的音樂在宴廳中遊走。
跟相熟的朋友聊天,討論生意,與不熟悉的朋友鞏固關係,加深了解。
偶有朋友穿針引線,介紹一兩個志同道合的同伴給大家認識。
主辦方也別出心裁的在旁邊請了一支樂隊,大小提琴搭配薩克斯,悠揚舒緩的音樂使整個晚餐顯得更像一個聚會。
中央處有一個小舞台,除了表揚團隊表揚之外,偶爾還會邀請一些出色的代理商上去講一些經驗之舉。
陸恆抿著酸澀微甜的紅酒,靠在柱子邊,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切,他認識的人不多,今天也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結實其他朋友,所以更樂於當一個看客。
對於陸恆這麼年輕的代理商,在主辦方沒有過多的介紹下,也沒有幾個人認識,大多都是認為可能是某個大佬帶來的家中晚輩。
與北京現代的年會相比,陸恆少了些眾星捧月的虛榮感,多了一分安靜之中的思考。
此刻,更像是一個看客,在一旁看著別人的表演。
那些或真誠,或虛偽,時而爽朗,時而做作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時,讓陸恆會心一笑,這商場有時真讓他覺得有些意思。那種裝做推心置腹,實則勾心鬥角的交流,真的太有趣了。
譬如現在,一頭白髮,比陸恆的年輕還要在人群中來得顯眼的尤漸生端著一杯紅酒來到了陸恆面前。
矜持的笑著,然後放肆的說道:「陸總,多謝你的成全了,來,飲一杯!」
陸恆故作不解的笑笑,「成全,陸某有何成全之舉啊?」
尤漸生微怔,隨後搖頭失笑,「你這讓我怎麼說呢,打腫臉充胖子嗎?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謝謝你,以後還請歡迎來財信做客。」
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或許是吧,畢竟陸恆確實損失了一部分利益,現在還得強顏歡笑。
只不過這只是尤漸生看來,他或許背景深厚,家世不凡,但一開始的背景就限制了他的眼光,所看到的也不過是那些零零角角的蠅頭小利。
陸恆微笑,像是看著坐井觀天的青蛙一樣,不露憐憫,反倒舉杯相迎。
「當初尤總送我那件價值十幾萬的木雕時,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所以,那時候我的謝謝得放到今天來說,剛剛好跟你的謝謝抵消,這樣我們才不會有什麼虧欠不是嗎?」
尤漸生是真的愣住了,原來陸恆從一開始就猜出了自己的打算,難道真應了那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可不就從陸恆手裡盜走了兩個不錯的二級區域嗎。
陸恆舉起酒杯,翹起嘴角一笑,「為了感謝尤總祝我一帆風順,同時也為了今天我的成全之舉,乾杯!」
尤漸生痴愣愣的碰杯,然後將猩紅的液體飲入喉腸,有些不知其味。他隱隱覺得,陸恆是帶著一種俯視的感覺在看自己,這讓他不是那麼舒服。
沒有成功者的那種暢快感,反倒如同舞台上的小丑一般,惹人發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