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山、陳夕同學請速到校門口有人找,陳喬山和陳夕同學請速到校門口有人找」
唐大山木然的趴在桌子上,雙目呆滯地盯著前排女生長長的發梢。.19luu. 手機19樓窗外廣播喇叭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在校園裡迴蕩,仿佛是天邊的呢喃,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注意。
「大山,你都盯著嚴沁看了一晌午了魂都沒了,沒聽外面門衛室廣播喊你跟你妹妹過去啊,你家裡來人看你來了,你還不快去。」臨了還低聲嘟囔著:「都快高考了,還有啥可瞅的」
唐大山被身邊的大嗓門驚醒,迎接他的是前座的嚴沁回過頭來給他的一記白眼,她翹挺的鼻子跟微斜的眼珠透露出一絲羞惱跟一絲鄙視,還帶著絲些微的得意,唐大山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嚴沁的模樣很是清秀,幾縷劉海搭在額頭上,一雙明眸清澈明亮,瓊鼻翹挺,雙頰微紅,模樣清麗,青澀中帶著絲若有似無的嬌媚。
唐大山有那麼一絲恍神,習慣了滿世界濃妝艷抹的錐子臉,猛然看到前面這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原生態青澀少女,令他有一種被驚艷到的感覺。
嚴沁讓他盯的有不自在,傲嬌的輕輕「哼」了一聲,回過頭去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唐大山有不好意思,他本來只是在那發呆,仔細想想才發現是讓人給坑了。
喊醒他的是他的同桌孫光明,一個臉被荷爾蒙毀容的青春期胖子。
唐大山瞪了眼這個陷害自己的同桌,不過看著他滿臉的青春痘,他心裡下意識就原諒他了,都是壓抑的青春惹的禍。
他沒有搭理旁邊的胖子,抬頭四處張望一陣,班裡的同學都在忙活著各自手裡的事情,看著眼前的一切,唐大山嘆了口氣,這原本不是屬於他的世界。
唐大山,準確的現在應該叫陳喬山,已經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兩天了。.19luu. 手機19樓
兩天裡,他怎麼也沒想明白,原本是魯省威市文登區一家進出口公司的外銷經理,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個即將參加00年高考的高三學子。
這兩天唐大山一直試圖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他思來想去也沒得出一個有用的結論。現在他叫陳喬山,可唐大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就那麼完完整整的待在他的腦海里。
唐大山的過去,不管是5歲時調戲鄰居家漂亮阿姨被無良老爹誇獎,還是10歲時砸校長家玻璃被老爹拖回家暴揍的糗事,陳喬山的腦海里記得清清楚楚。
曾經發生在唐大山身上的事情,無論是已經忘記的還是稍微有模糊印象的,只要他曾經經歷過,一樁樁一件件就像是雕版印刷在現在的腦海里,隨著無意識的回憶,跟翻看相冊一樣無比清晰,稍一琢磨,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歷歷在目。
就連唐大山學二年級某個晚上在床單上畫的地圖是公雞還是駱駝,都能在腦海里分辨清楚。當然時候尿床的事不值得吹噓和炫耀,不過你不能否認現在都能記住尿床的經歷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當然這個想法透露出濃濃的絲范,怎麼看怎麼感覺有一股子逗逼氣息。
剛開始的時候,唐大山還有懷疑,不過當他細細的梳理過往經歷,他發現連經他手發出去的成百上千份外貿報貨單,每份報貨單上面的各項繁雜冗餘數據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當然,唐大山的人生記憶,一股腦的呆在陳喬山的腦海里,不得不這是一種奇特而且複雜的人生體驗。
現在的唐大山很是怪異,睜眼看世界,周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陌生又熟悉的高中校園,同樣陌生又熟悉的老師和同學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時刻提醒著自己,這就是現實。
這兩天裡每次聽到孫光明用他標準的鄧州方言喊自己,唐大山心裡都莫名的有悲涼,這感覺像做夢,可是每天晚上勉強睡著,輾轉驚醒的時候還是在這熟悉的陌生環境裡,他心裡也只能無奈接受了這個現實。19樓濃情 19luu.
話到這之前,唐大山剛滿三十,還只是個標準的絲一枚。
用洋氣的法,老家鄂省隋縣的他誕生於西曆一九八七年,身高長相平平常常,家庭條件馬馬虎虎,讀書成績一般偏下,性格跳脫有逗逼,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常人。
006年6月,唐大山參加了高考,成績稀鬆平常的他考上了魯省一所二本院校的國貿專業。
大學期間他的生活波瀾不驚,意外發生在大二那年,經常跑計算機學院蹭網的唐大山意外相中了一個學軟體工程的妹子,前前後後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女孩最終成了他的女朋友。
人們常用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來類比美女跟醜男的結合,唐大山不這樣看,他認為牛糞就該配鮮花,要是配狗尾巴草,那明顯就是營養過剩浪費資源。他的這種法在他們學院很有市場,單身狗的世界正常人是看不懂的
唐大山不是醜男,當然也算不上帥哥,他跟他女朋友屬於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的典型。
他女朋友人不賴,按他自己的法是水準線以上,當然這是實話,起碼配唐大山那是綽綽有餘的。
認識唐大山的人都他女朋友是一葉障目不識帥哥,咋就看上他那憨貨。
當然這是善意的調侃,好在兩人磕磕絆絆的一路走了下去,卿卿我我外加吵吵鬧鬧的的校園生活就那麼繼續著。
010年唐大山大學畢業了,為了女朋友一咬牙留在了魯省發展。
他跟著女友一起回到女友的家鄉,一個美麗的海邊城。一無所有的唐大山在當地一個外貿公司找了份專業還算對口的工作,艱難的努力著。
跟所有的家庭倫理劇一樣,唐大山碰到個挑剔的丈母娘,這也怪不得人家,誰願意讓自己的閨女跟著個一無所有的男人吃苦,關鍵這個男人長得還不帥。好在唐大山也有不少優,心夠大,臉皮夠厚,而且心思也活泛,用他同學的話他就是面帶豬像、心頭嘹亮的典型。
唐大山一邊跟在單位領導後邊溜須拍馬,一邊還得跟挑三揀四的丈母娘鬥智鬥勇,忙活幾年好不容易攢了錢,交了貸款首付買車買房,過著兜比臉乾淨的還貸生活,算是在這個海邊城市這落地生根,就憧憬著跟女朋友開花結果了。
兜兜轉轉,工作好幾年的唐大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憑藉著勤勤懇懇踏實肯乾的性格在公司頗受老總器重,收入也逐漸增加,跟女友感情穩定,生活逐漸也走上的正軌。
二零一七年年初,對唐大山橫眉豎眼好幾年的丈母娘眼見著自己那傻閨女都被唐大山熬到三十了,被逼無奈,終於咬著腮幫子鬆了口。
就這樣子,戀愛九年同居八年,跟丈母娘鬥爭六年的唐大山籌備著在017年的5月1號和女朋友走進婚姻的殿堂,誰曾想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陌生的二零零三年,寄身在這個叫陳喬山的高三學子身上。
也不知道在017年的自己跟女朋友怎麼樣了,還有那遠在鄂省的父母,想到這唐大山在心裡嘆了口氣。
或許是時空發生了某個未知的錯誤,導致自己的記憶到了這裡,他本人還安然的呆在二零一七年,跟女朋友繼續著自己固有的逗逼生活,唐大山也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也許自己以後永遠都要這樣帶著唐大山跟陳喬山兩個人的記憶去面對未來,想到這裡,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思索良久,唐大山終於拿定了注意,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要面對現實。
「啪」的一聲響,肩膀的些微痛感又把唐大山,準確的是陳喬山從神遊中拽回了現實,望著拍著自己肩膀的同桌,他回過神來道:「孫胖子,你幹啥「
孫光明也覺得挺意外,陳喬山平時學習很努力,最近兩天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經常走神。
他用狐疑的眼光看著陳喬山道:「你沒出啥毛病吧,感覺這兩天你都魂不守舍,廣播喊你好一會了,就見你在那發呆。」
陳喬山一陣心虛,印象里現在的他應該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孩子,學習努力成績也不錯,平時在學習很是勤奮刻苦,在這個高三重班中成績中游往上,年級二百名左右。
按照一高往年的高考成績,陳喬山的成績想進重大學估計沒什麼希望,但是普通的一本院校還是十拿九穩的,這比06年參加高考的唐大山可強出不少。
瞅著孫光明疑惑的眼神,陳喬山下意識的心裡有發虛,看來以後還是得低調,不然很容易讓身邊的人發現他的異常。
孫光明見他半天沒反應,又推了推他道:「我大山,你到底怎麼了,廣播喊你跟你妹妹呢,你家裡來人送東西了,你還不快去看看,別讓他們等著急了。」
陳喬山這才想起現在應該是二零零三年的四月底,正是肆虐的時候,這裡的學校都封校了,學生已經很久沒放假了。
學生有什麼需要,就打電話讓家長送過來,家長來了學校會用廣播通知,學生去校門口隔著學校的伸縮門跟家長上幾句話就算探視完了,跟坐監沒什麼兩樣。
陳喬山想著應該是他家裡來人了。
想到這他趕緊起身,對孫光明擺了擺手道:「謝了,我這兩天就是有累,沒別的毛病。」
出了教學樓,四月底的校園已經滿眼綠色,晌午的陽光照在身上一陣溫暖。
走在校園裡,陳喬山抬起頭微眯著眼睛望向光芒四溢的太陽,猛然感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從心頭湧起。
或許這就是一次新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