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打贏」龜不動後興奮得不能自已的小泥兒極力挽留,張聞風沒有上島,他與龜不動打一個照面,傳音幾句話便足夠了。
龜不動不是野心勃勃之輩,對那縷龍魂也不是勢在必得,正如趺山老人所言,龜不動是個懶散的傢伙,守著山湖島地盤懶得挪窩。
今後有老龜坐鎮,千多里水域足夠小泥兒稱王稱霸。
張聞風獨自往北飛行,搖手示意小泥兒不必遠送,需不需要向妖族透露龜不動的五階身份,由得小泥兒和龜不動去商議,他不會插手其中。
飛出水域,張聞風調整方位,他要順道落一趟三尾妖狐部地盤,九命托他帶了一袋修煉資源給辛月、辛星兩姐妹,關乎兩女今後能否破境晉級五階的大事。
沉默許久的游夢長,突然傳音道:「張道友,新得的這縷龍魂,老夫建議煉製之後,打入龍爪血刃中灌靈溫養,花三兩年時間,你將龍爪血刃祭煉得能初步使用。」
張聞風思索著傳音道:「是鎮龍洞的事情很棘手嗎?」
他猜測不出還有其它麻煩事。
「老夫以龍魂為介,算了算自身前程,發現是『大凶』之兆,咱們生死相關,繞不開那個劫數,即使能躲一時,後面遇上兇險更大,幾乎無解……與你關係極好的人,將會落入鎮龍洞,你不可能袖手不管,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具體的算不清楚。」
游夢長將他主動推算的方向,說得玄之又玄。
他再捨不得龍魂,也必須拿出來幫張道士祭煉一件用得上的武器,兩件小天地重器,都需要花費數十年時間祭煉,遠水救不了近火。
張聞風拿出幾乎失去靈性的龍爪血刃,收進聚水珠內,沉聲道:「辛苦了!」
三兩年時間嗎?他在思索該提升哪方面的實力。
游夢長沒有再出聲。
難得心血來潮給自己算一次,卻是這個結果,他也很無奈啊。
約莫下午申時末,進入妖狐部族地盤,群山之巔的白狐堡隱約可見,提前接到訊息趕來的辛月、辛星匆匆迎上前。
「觀主哥哥,昨天聽說你返回宗門,我還琢磨著你應酬會很忙,待過兩天再去仙靈觀,沒想到你先來看我們了。」
辛星興奮得小臉粉紅,毫不忌諱抱著觀主左臂,嘰嘰喳喳說起來。
辛月沒去管放肆的妹妹,她笑得眼波灩灩,儀態萬方與張觀主見禮問候,伸手相請張觀主前去白狐堡做客,張觀主從南方過來,應該是順路看望她們。
來到白狐堡,進大殿落坐。
辛星張羅著親手擺布靈果、茶水、糕點等招待用的物品,她不用其它狐女伺候,聽著觀主與姐姐閒聊,偶爾插一句,打聽觀主哥哥這些年的經歷。
待聽得觀主哥哥無意中進入冥域的域外戰場,她與辛月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辛月雙手合在胸前,一時不知該如何問起?
域外戰場的兇險,想都不敢想像,觀主轉一圈安然無恙返回了。
張聞風從袖口拿出一隻黑色似皮子製作的小袋,笑道:「令先祖九命現今在冥域的域外戰場,官居要職,我也是多得九命先生的照拂,臨行前,他托我帶了些物品給你們姐妹。」
具體的他不便細說,九命在袋子內該如何交代,那是九命的事情。
辛月驚詫不已。忙站起身,恭敬地雙手捧接小袋,她和妹妹一直不清楚九命老祖去了何方?張觀主以前說得含糊其辭。
袋子入手,她知道是九命老祖的手筆,上面的印記、氣息她太熟悉了。
當年張觀主轉交給她的小黑瓶子,也是這般布置,只是難易程度不同。
她終於知道了九命老祖的下落,原來是去了冥域,身處不知哪裡的域外戰場。
東西送到,張聞風喝完盞中茶水,站起身告辭,兩姐妹的心思已經全然在其先祖托他帶來的袋子上了,他時間寶貴,亦不能久留。
辛月、辛星竭力留客,她們再心急想一窺袋內先祖教誨,也不能怠慢客人。
怎奈觀主去意已決,只能將觀主送出地盤。
再返回白狐堡,兩姐妹關門開啟大陣,擺上香案祭品,簡單儀式一番,辛月用她四階妖狐秘術,觸動九命先祖留下的小禁制,打開黑色袋子。
納物袋內有好些瓶瓶罐罐,上面放著一張寫滿字的紙箋。
辛月將紙條取出來,辛星好奇地湊近前瀏覽,前面幾句話便讓兩姐妹目瞪口呆。
「……吾與張聞風情同手足,兄弟相稱,爾等後輩,切不可失了禮數,慢待了張兄弟半分……」
苦也,平白多了一個祖宗。
……
張聞風趕回仙靈觀,與山長大致說了波瀾湖的一場未掀起巨浪的風波,又說了他對錢璟與尚卿雲的安排,簡略說完,接到訊息的韋敬傑、尚卿雲剛好走進西殿大門。
「坐吧,不要拘謹。」
張聞風招呼一聲小圓臉女子,看著臉色稍顯憔悴的弟子,道:「我和山長與你叔祖是同門師兄弟,按輩分你要叫我一聲師叔祖,當年你叔祖故去之前,托人送來書信,拜託我和山長、岳道長對你加以照顧。」
他如此說是告訴尚卿雲,不要太見外了。
在仙靈觀,世俗輩分有些亂,韋敬傑是老瘸子的衣缽弟子,扯起來比尚卿雲高了兩輩,當然沒人會當真,各算各的。
尚卿雲臉上露出笑意,起身行禮低聲道:「卿雲見過師叔祖!」又叫了一聲山長「師伯祖」,這種叫法很新奇,然而她心底壓抑不住的苦澀。
修行路早斷了,她強做歡顏而已。
張聞風招呼兩人重新落坐,開門見山道:「我從秘境返回,我與秘境中的桃娘子談過,她願意出手幫卿雲開闢新經脈,用珍稀藥物淬鍊體魄,增強卿雲的體質,花三五十年時間,卿雲有希望能夠重續修行路,突破到金丹境。」
兩人被觀主拋出來的消息震驚得面面相覷。
韋敬傑臉上隨即露出狂喜神色,趕緊將有些茫然的夫人扯起,躬身拜謝觀主的再造之恩。
這些年來,為了夫人能夠重續修行路,他東奔西走,想盡了辦法。
張聞風虛扶起二人,對尚卿雲道:「桃娘子與我之間的交易,沒你想像的難,所以有甚事情,不要悶在心裡,講出來商量,對你是天大難事,對我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也不用苦了你自己幾十年。」
他點到為止,沒有進行太多說教。
太為他人著想,品行是不錯,卻易鑽牛角尖出不來。
也好,錢璟和尚卿雲有一個伴,淬鍊身體開闢經脈承受痛苦的時候,相互有個照應,不至於那麼枯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