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停下來,掀開帘子從馬車上下來的是林掌柜。
林掌柜怎麼會這個時候來秀水村?
他以前在州府,算是與馮遠義認識,馮大人侄女出嫁,趕來隨個禮,也還說得過去。
但明天才是婚宴,小澤鎮到秀水村也不遠,他怎麼今天來了?
夜染迎上去:「掌柜的怎麼來了?」
「原來是林爺爺來了,月兒家包了粽子。」
小月兒眉開眼笑:「林爺爺有口福了哦!」
林掌柜將從小澤鎮買來的幾盒糕點拎給月兒,然後才急道:「染娘,錢老東家的小孫子,昨天跟著奶娘去一趟莊園,回來後一直高燒不退,暈迷不醒,開什麼方子也不管用。錢老東家就這一個孫子,寶貝似的疼著,你千萬隨我跑這一趟。」
夜染雖惦記著馮淑儀的婚宴,但謝家娘子那事兒,林掌柜一牽線,錢老東家就出手幫了謝娘子一把。
說到底,她還欠著老東家一個人情。
只能先跟著林掌柜跑這一趟小澤鎮了,等明天一早,再從小澤鎮趕回來,參加淑儀的婚宴。
大娘還煮了粽子,要她捎給林掌柜。
剛好林掌柜因為錢家的事兒,跑來了秀水村,夜染乾脆讓大娘將煮熟的粽子撈起來,用一個木盆裝著,一起上了林掌柜的馬車。
太陽快落山時,馬車總算趕到了小澤鎮。
在湖道旁七拐八彎,馬車駛進了一戶高門大院。
錢老東家一家愁雲慘澹,見夜染來了,忙將她往屋裡迎,要奉茶。
夜染擺手:「先給小公子看診要緊,晚些喝茶不遲。」
錢老東家的兒媳婦,一帶著夜染入了屋子,她不由得蹙眉。
這麼大熱的天,窗子關得嚴嚴實實,拉上了帘子,一走進來,屋子裡一股汗臭味兒。
不管是什麼病症,這樣悶著孩子,總歸是不好的。
夜染吩咐:「屋子裡密不透風的,將窗子先打開了。」
夜染讓錢老東家的兒媳婦去開窗,她猶豫著吞吞吐吐道:「我婆婆說,東兒跟著奶娘去莊園,怕是中了邪氣,帘子遮得緊實,不會走了魂。」
還有這種愚昧的說法?
可惜玄誠道長不在,若是他在,還能幫著哄哄錢家的人。
一看錢老東家的兒媳婦這樣唯唯諾諾,怕是一向被錢夫人壓制慣了,夜染也就不再堅持,將手搭在東兒手腕上,靜靜感受著他的脈搏跳動。
把完脈,像是中毒之兆,但林掌柜說過,開過方子也不管用。
那就稀奇了!
再說,錢老東家只有這樣一個孫子,必定護得跟寶貝似的,就算是去鄉下莊園,看顧的人肯定也多。
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的下人,朝他下毒。
難道是被毒蟲叮咬所致?
夜染順口問了一句:「他身上可是有什麼疹子,或者長出膿瘡來?」
錢老東家的兒媳婦愣了一下,如實交代:「從昨晚回來,一直昏迷不暈,沒來得及細細瞧過。」
不讓開窗,如何查看東兒身上是不是被毒蟲咬傷?
夜染沖她道:「那掌燈吧,我要細細瞧一眼他的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