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教授沒有想到,自地仙墓出來後,原以為已經甩掉的綠色墳墓,竟然陰魂不散的始終跟在他們身後,更是在到達拜蛇人石碑時,趁機出手炸毀了石碑。
石碑被毀,借著即將熄滅的火光,宋行等人看到,石碑後面的另一端,是一條裂隙,裂隙後面則是一片幾乎可以吞噬一切的虛無。
拜蛇人認為世界分為虛實兩個部分,它們相對存在,拜蛇人所知的萬事萬物都在「實」中,「虛」裡面的東西則象徵陰陽黑白虛實混沌,拜蛇人石碑應該就是虛與實之間的界限。
宋行神識被壓制在體內,無法確認拜蛇人石碑有何古怪,通過裂隙向對面窺探,黑茫茫的看不到什麼,但卻可以感覺到,那深處有陣充斥著絕望的死亡氣息,使人有不寒而慄之福
站在宋行的角度望去,石碑似乎是為斂住某些從「虛」中而來的東西。
可拜蛇人石碑只是一塊巨岩,埋在深淵幾千年,早已是千瘡百孔裂痕遍布,石碑上雖然刻了許多重複相同的數字,卻哪裡擋得住什麼?
毀去石碑之後的綠色墳墓,似乎了卻了什麼大事一般,面對王胖子和胡八一持槍靠近的身影,也怡然不懼,就大咧咧的站在石碑下方,毫無生機的眼神就這樣盯著幾人。
「來不及了,石碑已經被毀,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已經被抹除,你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作為孫教授口中最神秘的地下組織,這也是宋行第一次看到綠色墳墓的首領,代號零號房間的未知生命。
在宋行眼中,此人頭戴青銅面具,身上卻是沒有半分生機,仿佛已經徹底失去活力,像是一尊冰冷死寂的石像,但他話的語調卻和常人無異。
「零號?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就是為了找到這裡!」孫教授的臉上流露出奇怪的神情。
綠色墳墓的目光掃過孫教授等人,澹漠的道:「不錯,與其殺了你,不如利用你的學識幫我找到這裡,我賭對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看著孫教授憤怒的舉起手中的槍械,綠色墳墓慢悠悠地道:「和綠色墳墓糾纏了這麼多年,難道你不好奇,為何我兩千年來一直都想找到這裡嗎?」
孫教授雖然想要第一時間殺死面前的敵人,但是零號房間口中吐露的秘密,更是他想要知道的。
畢竟這關係到他們一行能否活著離開這地底深淵。
拜蛇人石碑怎麼會將缺場嚇死?這個秘密為什麼不能看也不能?諸多謎團中存在的古怪邏輯,讓人無法從任何角度加以猜測。
見孫教授沒有第一時間射殺他,零號房間終於將他所知道的秘密,娓娓道來。
他古代拜蛇讓到這個秘密,是從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蛇女口中,其腦已乾枯,只能在口中作聲癔語。
拜蛇人聽到蛇女出聲,都附耳來聽,這些人聽了之後,頓時從瞪裂雙目,融化的腦漿從鼻腔中流淌而出。
拜蛇人見狀無不大駭,以為這些人都是被神的秘密活活嚇死的,只好採取每人聽一段的方法,將這個本來不應該存在於世的秘密記下,並刻於石碑之上。
而根據綠色墳墓的推測,只要看到以某種順序排列的拜蛇古篆文,不論是看還是念,甚至是在腦子裡想到,都會立即在腦中產生一個信號,使最深處的神經元細胞分泌急劇加速,很快超出負荷,最後導致大腦在顱內溶化。
聽到綠色墳墓的話,宋行腦中卻想到晾家的三屍九蟲。
三屍九蟲是道教對人體內部三蟲的稱謂,《太上三屍中經》曰:「人之生也,皆寄形於父母胞胎,飽味於五穀精氣。是以人之腹中,各有三屍九蟲,為人大害。」
道門裡的人若想求個長生不死,必須先斬三屍,後除九蟲,上屍名彭琚,好寶物,居於人腦,尋常蟄伏不動,一旦作祟便會吞噬腦髓,使人速死。
而這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就像一個呼喚上屍蟲的信號,一旦發作,就讓人死於非命。
綠色墳墓一口氣完石碑的秘密,然後嘿了一聲,道:「拜蛇人石碑一旦被外界發現,世上的人至少要有一半因此喪生,其中厲害不言自明,自古成大事者不拘節,我害怕諸位不知其中利害關係,所以才以炸藥除去拜蛇人石碑這大的禍端。」
孫教授看著綠色墳墓在那裡滔滔不絕,心中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以他對綠色墳墓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麼高尚的人。
所謂的炸毀石碑,為了拯救下蒼生,他是一個字都不校
與他有著相同想法的,還有宋校
宋行看著站在石碑旁侃侃而談的綠色墳墓,冷不丁地道:「你了這麼多話,拖住我們,是在為你背後的古神,拖延時間?」
正在滔滔不絕的綠色墳墓,聽到宋行的話後,頓時閉口不言,死氣沉沉的暗灰色眼珠,呆板的轉了轉,盯上了宋行的臉。
對於綠色墳墓的話,宋行至多只信了三成,甚至就連石碑可以致死的原因,宋行都保持著半信半疑。
一個從戰國時期,就活到現在的生物,一切人類的情感,包括禮義廉恥這些可以束縛正常人類的情緒,宋行相信在綠色墳墓身上都不會存在。
畢竟他的存在,已經脫離了人類社會最大的常識。
而綠色墳墓所做的一切,絕對都是完全功利的,為了某種目標。
所以看出綠色墳墓在拖延時間後,宋行第一時間戳穿了他的謊言。
被宋行拆穿謊言,綠色墳墓身上湧現出一股詭異的氣機,與此同時,他身後的虛無之中,同樣湧現出龐大的氣機,與其遙遙呼應。
兩股龐大的氣機交織,形成了一片陰森恐怖的氣息。
隨著這股氣勢的浮現,王胖子幾人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渾身的汗毛豎起,胡八一幾饒視線,全都匯集到了綠色墳墓身上,眼中滿是驚駭。
面對宋行的問題,綠色墳墓青銅面具下傳出數聲冷笑,違和的是他的眼神依然如死人般,渾濁而沒有絲毫生機。
「就這樣稀里湖塗的死去不是很好,為何非要接觸真相,承受無法承受的真實呢?」
宋行聽到青銅面具後傳出的笑聲,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無法承受的真實?你是你背後的所謂神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