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姣姣少女心性,見父親一掌就將剛才不可一世的暮江吟拍飛,差點高心歡呼起來。
直到聽到暮江吟口中出太素陰功第十八重八個字,方才詫異的看向辟塵。
她知道父親此次回來對老君觀觀主之位志在必得,之前還授意她以榮華富貴收買宋行,讓宋行自己放棄觀主之位。
連她也沒想到,辟塵隱藏的最深的一張底牌,竟然會是將太素陰功修煉到最精深的第十八重境界。
她自己修煉的也是辟塵傳授的太陰素功,修煉至今,也不過堪堪修到第十二重境界。
太陰素功越是到後面,就越難修煉,老君觀已經兩百年沒有人將這門功法修煉到第十八重了。
暮江吟此言一出,李鎮宗和柳青衫悚然動容。
暮江吟的武功弱嗎?
橫煉炎罡大成的他,即使在魔門之中,也是屬於一流高手,就連修煉四十年的李鎮宗,對上他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但即便如此,辟塵輕輕鬆鬆的一掌,就破了暮江吟的炎罡真氣,其中固然有暮江吟輕敵之故,但辟塵也顯然留手了。
柳青衫震驚之下,脫口而出道:「大師兄,你修煉成了太素陰功第十八重了?」
辟塵居高臨下的看著柳青衫,點頭承認道:「不錯,太素者,質之始也,正是太素陰功第十八重。」
兩年前,辟塵掌管的洛陽商會,無意中收購了一尊寒玉凋琢的佛像,落入辟塵之手。
辟塵一次賞玩之時無意將佛像一角磕破,佛像破損,辟塵在其中發現了千年難得一見的寒玉之心。
有了這至陰之寶,辟塵的太素陰功突飛勐進,只用了兩年時間,就從第十六重,順風順水的突破至最高境界第十八重太素質始的境界,達到其師尊宋文韶也未達到的境界。
這才是辟塵這次回來爭奪觀主之位的最大底氣。
只要他想,老君觀中將無人能夠抵擋他上位。
暮江吟站起身,橫煉炎罡之身,讓他的抗擊打力非凡,即使是出其不意被辟塵擊潰,幾個呼吸之間暮江吟已經可以回氣起身。
看著面前渾身散發至陰之力的辟塵,暮江吟臉色難看:「沒想到,隱藏的最深的,竟然是大師兄你。兩百年來無人練成的太素陰功,竟然在你手中重現,我認栽了。」
太素陰功最高境界極難練成,但一旦練成,辟塵魔門八大高手的稱呼,將徹徹底底坐實,即便不敵左遊仙,也不會相差太遠。
即使他是安隆的妹夫,但要安隆同時面對辟塵和左遊仙兩人,暮江吟也不覺得安隆還會支持他。
暮江吟不解地問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練成太素陰功,為何面對陰葵派還處處忍讓,陰後祝玉妍真的那麼可怕?」
辟塵搖頭道:「不夠。」
暮江吟一愣:「什麼?」
辟塵道:「即使練成太素陰功,也不能入先,不入先不成宗師,你永遠不知道祝玉妍的可怕。」
辟塵五年前曾見過祝玉妍一面,魔門八大高手之中,唯有祝玉妍和石之軒可稱先,其餘六人均是先之下。
那一次,他與祝玉妍交手數招,第一次意識到先之下和先之上的差距。
「老君觀典籍遺失太多,唯有上清黃書過度儀才有可能讓我踏入先,所以老君觀觀主,我勢在必得。」
辟塵一向澹漠的臉上,湧現出一抹激動:「若我能成就先,老君觀將不用再仰人鼻息,陰葵派也奈何我不得,即使師尊還活著,我相信他也會選擇支持我的。」
先啊,老君觀已經數百年沒有出過先之上的宗師了,若辟塵真的可以踏入先,老君觀和道祖真傳之間的鬥爭,必然會以老君觀的勝利而告終。
一旁的柳青衫更是面如死灰,枉他還一廂情願的想要爭奪老君觀觀主之位,誰知道辟塵和暮江吟一個比一個隱藏的深,他在凡俗中結識的那些權貴,他引以為傲的智謀,面對辟塵絕對的實力,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見暮江吟和柳青衫已經沒有爭位的雄心,辟塵轉頭望向李鎮宗,語氣低沉地問道:「師叔,事已至此,我還想再問你一句,你支持誰做老君觀的觀主之位?」
李鎮宗醜陋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吃驚的神色,但是看向辟塵的眼神微帶複雜,「師兄教授弟子的本事果然遠勝於我,可惜,若早生幾十年,辟塵你絕對可以帶領老君觀走出更遠的距離。」
辟塵眼中猶如星光遊走:「現在也不遲。」
李鎮宗搖頭:「我承認我之前看走眼了,你和暮子都是老君觀不可多得的人才。」
隨後臉色一板,正色道:「但師兄臨終遺言,命宋行繼任老君觀觀主之位,你們,想抗命不成?」
見李鎮宗直到此刻還如此固執,辟塵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榮姣姣再也忍耐不住,出言反駁道:「師叔祖,你是不是老湖塗了,父親大人宗師在望,放著光大老君觀的機會你不要,反而一門心思支持這個一無是處的子,就是師祖在世,恐怕也不會贊同你的想法吧!」
李鎮宗見榮姣姣這黃毛丫頭也敢頂撞自己,頓時大怒:「住口,這裡幾時能輪到你話的。」
榮姣姣有辟塵做後盾,絲毫不懼道:「路見不平有人踩,師祖一己之私,葬送老君觀數百年基業,父親只是在制止師祖的錯誤而已。」
李鎮宗衝著榮姣姣冷笑一聲,反而看向辟塵道:「辟塵,能夠達到師兄都未能達到的境界,你確實非常優秀,若是換成其他時候,師叔或許都會支持你坐上觀主之位,如今,觀主之位只能是宋校」
辟塵見到了如簇步,李鎮宗依然執迷不悟,眼中也閃過一絲怒色,沉聲問道:「師叔執意如此,辟塵倒想請問,到底是何原因,讓師叔你如此堅決支持師弟?」
李鎮宗正準備開口,身旁的宋行突然上前一步走到辟塵面前。
見到宋行的動作,李鎮宗原本準備張開的口,勐然閉合,不再言語。
這詭異的一幕,讓一直躲在暮江吟身後的柳青衫,看得雙眼一眯,心中陡然閃過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念頭。
宋行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辟塵,微笑道:「聖門之下,實力至上,剛才大師兄你不都了嗎?能夠讓師叔捨棄一切支持我,而不是大師兄你,自然是因為師叔他老人家認為,老君觀在我的帶領下,會比在大師兄你的帶領下走得更遠,如此而已。」
辟塵看著面前突然不再掩飾,神采飛揚的臉,右手食指下意識的抖動了下,居高臨下俯視著宋行低聲道:「如此而已?師弟你可知道你剛才的一番話,在什麼?」
一股無形氣勁突然從他身上湧出,恐怖的真氣瞬間凝聚在他的右手,伴隨著金絲摩擦的金屬之音,閃著金光的大手,已經朝著宋行探去。
見辟塵悍然出手,宋行似慢實快的抬起手掌,掌心同樣瀰漫著一股恐怖的陰寒之力,在辟塵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狠狠的與他的右手撞在了一起。
轟然巨響聲中,狂暴的氣勁四溢,在榮姣姣呆滯的目光中,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辟塵,踉蹌著後退幾步,赫然被宋行一掌逼退。
兩股同樣至陰至寒的真氣迫出,瞬間將原本溫暖如春的大殿,化為冰雪地般陰冷。
榮姣姣張開櫻桃口,吃驚的合不攏,就這樣呆呆看著被逼湍父親,以及站在辟塵面前,紋絲不動的宋行微笑著出:「太素陰功第十八重,很了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