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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等人在第十殿外等候,片刻後馬面從殿中快步走出,鼻子噗嗤噗嗤噴著熱氣。
「大王下令,命我陪你們前往五濁惡世,尋找聶隱娘。」
吳明讓章老和花姑子在第十殿前等候,帶著嬰寧燕赤霞兩人,隨馬面前往五濁惡世。
馬面在前帶路,邊走邊說:「五濁惡世地域廣闊,你要從什麼地方查起?」
吳明心中早有打算:「我們直接去奈何橋吧。」
嬰寧湊到他身邊開口:「喂,你真的確定聶隱娘在奈何橋附近?」
吳明點點頭:「我之前曾經在奈何橋附近見到過她,而且她來陰間是找人的,陰間這麼大她一個人是找不過來的,在奈何橋下守株待兔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嬰寧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她偷走生死簿就是為了查那個人的陽壽,現在則守在奈何橋附近等那個人來?」
吳明點點頭:「不錯,她等的多半就是小倩,可惜她不知道小倩在另外一個世界生活,根本不會經過這裡的奈何橋往生。」
「有道理。」嬰寧點了點頭:「但是她是天下第一刺客,善於匿蹤,就算你知道她在哪裡,也未必能找到她的蹤跡吧?」
「這個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她自己現身。」吳明臉上自信滿滿。
……
馬面在前帶路,眾人從十殿閻羅山上下來後一路前行到一片混沌的五濁惡世,又走出了數里遠,來到一條靜靜流淌的大河前方。
「這條河是忘川河,前方那座便是奈何橋。」馬面伸手向前指去。
吳明抬頭望去,在上游不遠處,一座寬闊的拱橋跨越河面,伸向對岸的迷霧中去,不斷有影影綽綽的人影走上拱橋,緩步前行,融入到對岸的霧氣中消失不見。
「啊!」
邊上的燕赤霞突然大喝一聲,嚇得吳明和嬰寧一激靈。
隨後大鬍子燕赤霞突然大步飛奔前行,直奔奈何橋而去。
「大鬍子,別亂跑啊,過了橋就回不來啦!」嬰寧在後方焦急的大喊,卻被吳明伸手拉住。
「別急,燕大哥見到熟人了。」吳明拉著嬰寧的肩膀,向前方努了努嘴。
嬰寧仔細看去,發現燕赤霞大步飛奔到橋下一個身影的面前,激動的手舞足蹈,在說著什麼。
「王將軍!」
嬰寧大吃一驚,想不到在奈何橋這裡竟然遇到了之前死去的王生!
吳明把嬰寧拉在原地,沒有讓她過去:「讓他們兩個單獨聊會吧。」
嬰寧嗯了一聲,沒有在說什麼。
吳明轉過頭來打量四周,無數鬼魂在幽暗的忘川河邊蹣跚而行,聚集到奈何橋下,喝過孟婆湯忘卻前塵,前往彼世。
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只要裝成渾渾噩噩的遊魂,除非走到極近處查看,否則根本分不出來真實身份。
吳明伸手從懷中掏出那兩隻一模一樣的香囊,放在掌心高高托起,隨後放聲大喊。
「聶隱娘!你之前問我的香囊,我幫你找到了一隻一模一樣的,出來吧!」
幽暗中無數身影蹣跚而行,悄無聲息間,一個窈窕的身形從黑暗中快步走出,極快的來到吳明面前,一雙明亮的眸子裡閃動著光澤。
「聶隱娘!」邊上的馬面一聲驚呼,便要舉起手中的鋼叉,不過被吳明伸手攔下。
聶隱娘雙目閃閃放光,望向吳明手中兩隻小巧的香囊:「果真……,這只是我妹妹從小攜帶的,我妹妹現在身在何處?」
吳明望向聶隱娘:「想不到這麼快就又在奈何橋相見了,你這次可是在地府大鬧了一場啊!」
聶隱娘面色平靜:「我在陽間尋找妹妹十餘載,始終沒有她的消息,只有來地府,我在生死簿上查到她陽壽已盡,卻一直沒有前去往生,所以便在奈何橋這裡等她。」
吳明嘆了一口氣:「你這麼一直留在陰間,陽間的身軀棄之不顧,萬一將來沒辦法還陽怎麼辦?」
聶隱娘望向三川河畔蹣跚而行的孤魂,臉色淡然:「魂升天,魄落淵,生孤苦,死平安。」
吳明將香囊遞向聶隱娘:「小倩她不在這裡,在另外一個世界,她現在是一個普通人,和我們一起生活,還在拍電影。」
「拍……電影……」聶隱娘接過香囊,有些茫然。
吳明笑了下:「說一說你和小倩的關係吧。」
「我是當朝大將軍聶鋒之女,小倩是我的妹妹。」聶隱娘望向奈何橋上幽暗的燈光,眼角有光芒閃爍。
「五歲時我被師父帶回山中學藝,十歲後藝成出山,發現父親大人遭人陷害,家中已被滿門抄斬,就連唯一的妹妹也不知所蹤。」
「這些年來我一直四處追查謀害父親的兇手,殺了不少朝廷大臣,同時也一直在尋找妹妹小倩的下落。」
「之前我始終抱著一絲希望,覺得小倩還活著,但走遍天下十餘載也沒有她的消息,我只有前來地府翻看生死簿,最終確認小倩已經亡故,我偷走生死簿,想要修改妹妹的陽壽,卻一直無法成功,最終只有放棄。」
「最後我決定在奈何橋這裡等她前來,二人一同喝下孟婆湯往生,來世再做一對姐妹……」
吳明微微搖頭,看來聶隱娘這些年來過的很孤苦:「小倩現在是一個普通女孩,生活的很幸福。」
聶隱娘跨前一步,臉上終於浮現出激動之色:「我想去見見她。」
吳明點點頭:「可以,先告訴我江都城那兩箱財寶現在何處?」
「城外判官廟,判官像下方的密道之中。」聶隱娘回答的極為乾脆。
「靠!」
吳明忍不住罵了一聲,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那些財寶又被聶隱娘藏回到判官廟去了!
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經達到,吳明心情大為舒暢。
「你先跟我們去第十殿見轉輪王,歸還生死簿吧,如果他能許你還陽,我再想辦法讓你去見小倩。」
聶隱娘點了點頭:「只要能再見到妹妹,隱娘但憑公子吩咐。」
吳明轉頭對馬面說:「事情辦妥了,帶我們回去見轉輪王吧。」
馬面此刻鼻孔噗嗤噗嗤噴著氣,對吳明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千鬼差找了七日,連影子都沒見到,想不到你跑到奈何橋畔喊了一嗓子,聶隱娘就自己出來了,實在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