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柚子奶聲奶氣的回答,「在爹地的書房。小姑夫,晶晶乾媽在你旁邊嗎?我跟她說,她會知道的。」
「你們直接給她打電話就好。」黎兆予那邊顯然事情也很多,「有情況,再隨時聯繫,我先掛了。」
「等等。」權子墨叫住了黎兆予,又問:「我現在跟凌司令與高政委在一起,正準備去接管省廳省委兩部。葉承樞有沒有跟你提過什麼事兒或者是什麼人?」
權子墨問的沒頭沒腦,但黎兆予卻瞬間明白了。
他立刻道:「秘書處的秘書長,可以用。還有財政部的副處長……」
隨後,黎兆予一連串報出了七八個職位與人名。
而這些人,都是葉承樞的心腹,是完全能夠信得過的人。平常的時候,這些人的職位並不怎麼位高權重,但偏偏是現在這種時候,他們的作用是不可估計的!也唯有現在這種時候,才能顯現出這些人的重要性。
看起來,這些位置都很不起眼,但稍微一分析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占據的位置,看似不起眼,卻都是個頂個的重要!
一個秘書處的秘書長,等於直接掌控了上層所有下達的指令。每一道上層下達的命令,都得經過秘書處。一個財政部的副處長,就掌握了所有的經濟。
而經濟權,從來代表著話語權。
還有其他幾個職位,都是十分重要的。
一旁的高山聽了,心中不禁暗暗感嘆。不愧是葉承樞,安排的位置,都是一血封喉的犀利!能被他安排在這些位置上的人,恐怕就是葉承樞最後應急的一道牆壁了。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葉承樞不可能暴露這些人的存在!
同時,動用了這些人也足以說明,現在的情況是多麼的危機!
連最後的暗探都用上了,現在的情況,真的刻不容緩啊!
點點頭,權子墨道:「明白了。有情況我們及時聯繫。」
隨即便掛斷了電話,又重新將電話撥給了白晶晶。
很快,白晶晶接聽了電話,「權董?」
「柚子你跟你乾媽說。」
知道時間很緊迫,葉柚子上來就指揮:「乾媽,你現在立刻回南宮殿。」「我已經快到南宮殿了。」「乾媽你記得我爹地的書房有一個書櫃裡放了我的獎牌嗎?」
「哪一個?」
「打遊戲的獎牌。」
「記得。」
「在獎牌後邊,有一個暗格。我媽咪的印章就在那裡邊。」
「明白了!權董,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拿著印章去秦氏,將所有能支出的資金全部打入葉承歡的私人賬戶。記住,是葉承歡的私人賬戶,絕對不能直接打給黎兆予。」
他很信任黎兆予,但一筆歸一筆,信任,不代表那麼龐大的數字可以直接匯入黎兆予的私人戶頭。他的行為,並沒有任何不信任黎兆予,僅僅只是公事公辦罷了。
越是特殊的時刻,越是得公事公辦。一丁點的私人感情,都不能參雜!
「放心吧,我明白的。」
「嗯。將錢匯入承歡的私人戶頭之後,你立刻趕來省廳。我在省廳等你。」
「沒問題。掛了?」
「嗯。」
等權子墨掛斷了電話,高山這才似笑非笑的盯著葉柚子,「權大少,你確定一路都要帶著葉家的小公主嗎?」
「有問題嗎?」葉柚子奶聲奶氣的反問他。
高山笑了笑,「接下來的場合,不適合小孩子。」
「我是小孩子,但我更是葉家的女兒。」
表情一滯,高山無奈的搖搖頭,「隨便你吧。可你等會兒要是被嚇哭了,大人們可沒工夫去哄你。」
「我可是葉承樞的女兒。」葉柚子挺了挺小胸脯,「明白嗎?我可是我得地跟媽咪的女兒!」
凌伯升忽然爽快的大笑出聲,「高山,你就不用這孩子了。我從她的眼睛裡,只看到了蓄勢待發的將士的眼神,小孩子的眼神,一點都沒看到。」
「看來,她果然是那個葉承樞的女兒。」
身上流著跟她父親一樣的血。
「我本來就是我爹地的女兒呢。」葉柚子撅起小嘴兒哼唧了一句。
凌伯升轉過頭斜睨了小丫頭一眼,「你的眼神,很不錯!」
是一頭小獅子該有的眼神。雖然不免過於狠辣,但這是一個好苗子,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把這孩子放在他身邊五年,就五年,他一定能讓這孩子成為一把最鋒利的利刃,能夠劃破一切的利刃!
只需要五年!
權子墨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凌司令,打住你的危險思想。她可是葉承樞的女兒。」
把小丫頭送去凌伯升的身邊?
他們都別想活了!
葉承樞一個一個都得宰了他們不可。
凌伯升表情很淡然,「誰都能死,我們都能死,為什麼唯獨葉承樞的女兒不能死?」「就因為她是葉承樞的女兒。這個理由還不夠嗎?」權子墨的表情比凌伯升更淡然。
他們都能死,可就是唯獨葉承樞的女兒不能死!
「我們都能死,為的就是讓這些孩子天真無邪的活著。這不就是我們可以去死的根本原因嗎?」高山笑的很真實,一點都不虛偽,「丫頭,你叫什麼?」
「葉柚子。」
「柚子……」高山搖搖頭,「這個名字可不夠好。」
「媽咪說,我的名字得讓爹地起。可我爹地一直沒有幫我取。」
「等他這次回來了,讓他幫你取一個更好的名字吧!」高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兒,「他會回來的。」
葉柚子眨巴眨巴大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高山,「叔叔,你也希望我爹地回來嗎?我以為,你不希望他回來的。」
高山一愣,看著小丫頭的眼神變了。
這個小丫頭,絕不像她外表呈現的那麼天真無邪!
他眸光沉了沉,又暗了暗,「怎麼,不希望你爹地回來的人很多嗎?」
「很多,很多。」葉柚子認真的點頭,「我爹地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很多人的頭頂,如果大山沒了,他們才有取而代之成為新大山的機會。而我知道,如果我爹地回不來了,壓在叔叔你頭上的大山就會消失。」
高山扯了扯嘴角,「看來我還真不能小瞧了葉承樞的女兒。」
「你現在才知道?」權子墨撇嘴,「晚了點吧高政委!這丫頭,可比你想像的要可怕的多。」「就因為她是葉承樞的女兒?」
「她還是顧靈色的女兒。」權子墨溫柔的撫摸著小丫頭的臉蛋兒。
她是色妞兒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女兒。
「有時候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人影響了環境,還是環境影響了人。」
這個年紀的孩子,放在普通人家,哪個不是天真爛漫的?帶她去一趟公園,就能樂的不行。可在他們這些人的家裡,這些孩子就無法擁有一個孩子的天真。
可明明,都是一樣的孩子,不是嗎?
「人會影響環境,環境也會影響人。生在咱們的家裡,他們享有了普通孩子所沒有的便利與環境,當然就得承受比普通孩子更多的責任與壓力。」
得到了什麼,就得付出點什麼。
從來不會有例外!
「說到這裡,權大少,你的兒子此刻人在哪裡?」高山直截了當的建議,「這種時候,正是用人的時候。你的兒子,怎麼能置身事外?」
權子墨淡淡的道:「相比於讓他到我身邊,他在其他地方更能發揮用處。」
「哦?」高山挑起眉頭,目光挪到了凌伯升的身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權子墨當初是把他的兒子,交到了伯升的手上。
「早在兩個月之前,我就已經把波吉派到了京城。」凌伯升回答,「他已經是我打入京城的一把最鋒利的匕首。」
「明白了!」高山腦袋一點,「如果京城有任何的動作,波吉可以及時的通知咱們。」
「錯了。」權子墨笑著說道。
「什麼?」
「高政委,你錯了。京城那邊有任何的動作,波吉不是用來通知咱們的探子。他是用來破壞京城老頭子們計劃的利刃!」
張了張嘴,高山眼中一片不可置信。
「很驚訝嗎?」權子墨聳聳肩,「我把他送到凌司令的手裡,可不是讓他去當少爺的。」
「可這樣也太危險了!」
波吉身處敵人的大本營,他有任何的動作,帶來的後果都是滅頂之災!一旦波吉失手,他絕無生路可言。等待波吉的,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他會死的很慘,很慘。權子墨,甚至連給兒子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你難道……就不怕失去你的兒子?」
「怕,當然怕。我就他一個崽子,他要是死了,我豈不是連給我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了?」權子墨眉宇間的擔憂不是作假,「可是,就像柚子是葉承樞的女兒一樣,他更是我的兒子。」
是他的兒子,就不該怕死!
高山連連搖頭,「你的做法,我不能認可。」
讓一個半大的孩子去承擔這樣的重責,他無法認可。
這是他們成年人的戰場,怎麼能把孩子們卷進來?
葉柚子再如何,她也是在他們大人的身邊,就在他們的保護之下。可波吉能一樣嗎?等於說,他就是隻身一個人深入敵營!
這有多危險,權子墨應該比他更清楚!
如果是他的話,他是絕對不忍心讓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危險。
凌伯升忽然開口道:「這是波吉自己的選擇。」
「什麼?!」
「是波吉自己主動找到了我,我才把他調去京城的。」否則,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決定?不管怎麼說,波吉也是權子墨的兒子。
凌伯升再如何正直,最起碼的東西他也是知道的。
說來就是這樣,波吉跟葉柚子這些孩子,就是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他們身後代表的勢力太多,太複雜。他們這些孩子,輪不到他做主。
如果沒有波吉自己的意願,權子墨又默認,他怎麼可能讓波吉去那樣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