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臨走交待
太陽升得老高了,樹林裡鳥雀歡叫,那二十八個貴州兵見死了兩個,就倒在自己的腳旁邊,鮮血橫 流,哪個敢開口說話,也不敢閉一下眼,恐怕惹得人家不高興,又是一刀丟命。
坐在屋裡地上,只盼望有人來救他們。
這時,就望見遠遠的山道上,有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來了。
他走到檯面上,望著寺內悄無人聲,他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就邁步走進寺內來。
李星等見有人來到,都躲在門後,看來者有什麼行動。
這來人五十多歲,稀疏的鬍子,圓胖的黃臉,長得賊眉鼠眼,倒也精明。
他站在寺內,四處望望,一個人影也沒有,安靜得很。他嘴裡不由喃喃道:
「這些野夫,又是昨夜灌多了貓尿,睡到現在還沒有起來。」
他走進寺後,挨個檢查,房門也不關,望了望,床上也沒有人。不由道:
「奇怪,人呢?」
他轉了一圈,沒見到人,顯得就有些急躁了。
他走到另一個院,見院門開著,就走了進去,見有一個房間,伸著脖子朝里望,叫道:
「張頭,你們在哪兒?」
寺內死一般寂靜,也沒有人應他。
他伸長脖子朝門內望,當即就望見屋內坐著二十多個官兵,他不由怒道:
「好啊,你們,相爺把重要的東西交你們保管,不想你們整天喝酒,醉成這樣,臥在這裡不動,要是相爺知道,不揭了你們的皮。」
邁步就氣沖沖地走了進來,猛然望見這些兵個個被綁,不由大驚,忙跑上前,正要張口,門裡閃出一個人來,伸手把他抓住。
這人就是李星。
那人被抓,不能掙脫,被李星抓過來,扔進屋內。
那人摔在地上,朝來人望來,依稀認得,嘴裡不由道:
「你是」
「不錯,」李星道:「就是我,前幾天,我去找過你家相爺。」
那人是馬士英的管家,他馬上鎮靜下來,道:「好漢,你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再商量。」
李星問道:「你大清早地來到這裡,做什麼?實說,不然這就是你的下場。」
地上還躺著兩個死人,他只得說了實話:
「我說實話,我說實話,有什麼事盡可商量。」
「說。」
他才說道:「現在北兵已破了淮河防線,分兩路大兵,直朝南京撲來。我家相爺知道其銳不可擋,南京早晚就要完蛋。」
楊書成關心皇帝,不由問道:「皇帝知道不知道此事?」
那管家是馬士英平時依重的人物,也知道一些事情,他道:
「就只瞞著皇帝一個。」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那管家道:「相爺知道南京馬上就要保不住,叫我來,讓家鄉兵進城保護相爺。」
李星用劍指著他的咽喉,道:「你不說實話了吧。你看看地上躺著的兩個人。想明白再說。要是耍滑頭,一劍結果了你,你想我們都是幹大事的人,平時殺人如麻,哪裡會多殺一個人呢。」
那管家看了一眼,馬上移開,他當然怕死,連連點頭道:
「是,是,我實說,相爺讓家鄉兵押著東西先走。」
李星笑道:「你總算不笨,說了實話,不然你早沒命了。」
「是,是」
李星道:「我的來歷,你家相爺也知道,你回去告訴他,東西都是他平時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我們劫了去,現在已走了幾十里遠了。他想追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讓他死了這份心。」
「是,是,東西好漢儘管取了去,只是要求饒了我們的命。」
李星道:「我當然要饒你的命,就是要你回去,告訴他馬士英,既然當了這個相爺,就要一心為國,保護子民,不要想著自己先逃走。留下一城的百姓怎麼辦?難道他們不是性命,如螻蟻一般。」
「是,是」這管家點頭如雞啄米一般。
李星道:「你回去叫馬士英,也去告訴阮大鋮,兩人要留在城中,與城共存亡,與皇帝共命運。要是他們兩人先逃了出來,我李星在江湖上,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取了他兩人的狗命。」
「是,是。我一定帶到,一字不落地說給馬相爺。」
「好。」李星道,「我們去也,告訴他,要想尋仇,就來找我,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陝北李星是也。」
「不敢,不敢。」
李星三人合著白玉瑤一起,兵分四路離開了靈谷寺。
各朝四個方向走了十幾里,然後一起在東邊會齊。
李星道:「我看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我們回到陳家莊上。」
黃仙富道:「我可不跟你們去,我還要回皇宮裡。」
楊書成道:「黃大哥,你跟我們走吧,你沒聽說,清兵已突破了淮河防線,正兵分兩路朝南京趕來。」
黃仙富道:「小兄弟,你還不信我的本事,城破之際,我自有脫身之法。」
楊書成想了想,交待道:「我看皇帝也是個可憐人,到時,黃大哥可要幫助他一下。」
黃仙富笑了笑,道:「我喝了他很多美酒,到時,我保著他。」
「多謝大哥了。」
黃仙富道:「沒事,山高水長,自有相會之時。各位走了。」
那黃仙富話還沒說完,人已如一道煙般跑下了山。
三人自然不擔心他,朝南繞了一個大圈,然後朝北走來。
已是中午,深山裡一戶人家也沒有,就算有人家,三人也不敢進戶去吃飯,以免落下形跡。
三人在峽谷中吃了一些野果,算是吃了午飯,歇了歇腳,然後繼續朝東而來。
三人專揀荒僻山道前進,遇見人煙,也是繞道通過,一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望見他們,李星也算是十分謹慎的人了。
已是傍晚,來到陳家莊外來。
李星對白玉瑤道:「我對這陳莊主還是放心不下,俗話說,財帛動人心,這麼十二箱的珍寶,不怕他不動心,我跟楊兄弟在這裡,你進莊去再打聽打聽,看他有什麼異樣表現?」
「明白。」
白玉瑤緊緊了衣服,四下一望,這時,已是晚上,四下里荒無人煙,只有遠樹上偶爾有一兩聲鳥叫。
他辨明方向,施展輕功,朝陳家莊跑去。
跑了十幾里地,很快就來到陳家莊前。
陳家莊還有燈光,白玉瑤繞到後院,飛身上了牆,瞧瞧,什麼動靜也沒有。飛身落下地。
這陳家莊院房屋多,而樹木更多,月光很好,白玉瑤如一隻鳥一般朝亮著燈光的住房跑去。
這可不比馬士英跟阮大鋮的住處,還有巡邏,這裡是鄉下的一個土財主,現在夜已深,處處已是黑燈瞎火,人們都已回房睡下了。
還是老規矩,白玉瑤跑到房前,飛身上了戶,趴在房頂上。揭開瓦片,從縫隙里朝屋內望去。
屋內,一點熒然。陳莊主跟一個老家僕兩人低低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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