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一把拉起裴季,「別整那些虛禮,大人只是帶我路過,我不能久待,給你買了些吃的和穿的,這是我給你掙的月錢,明日不能陪你了,等我沐休就回來了。」
顧桓只是笑了笑,沒有責怪,她只有見了裴季才表現出少女活潑的一面。
裴季都插不了嘴,聽著裴敬絮絮叨叨說著這幾日所見所聞,不住叮囑幾句。
半晌後顧桓清咳一聲,裴敬回頭朝他笑了笑,然後對裴季道,「我不能耽擱太久了,你好好的就行,我就回來看一眼你。」
裴季紅著眼點頭,拉住裴敬,「你等一下,我知道你怕冷,給你買的湯婆子和你愛的蜜餞瓜果,都帶上。」
裴季把裴敬買的東西放在吃了一半的飯桌上,進房拿了瓜果蜜餞和一個湯婆子,還麻利的裝了碳火裡頭塞給裴敬。
裴敬都抱在懷裡,樂呵呵的給裴季揮手,「阿父,我回去當值了,沐休再回來看你。」
看著來去如風又離去的裴敬,裴季捏著她留給自己的月錢,打開荷包一看,竟然有四倆銀子。
裴季詫異,又想到她把月錢都塞給了自己,心緒複雜。
若她記起了一切,不知道會不會怪自己,裴季嘆氣,起身收好銀子,那是她辛苦掙來的,不能亂花,得給她攢著。
裴敬抱著熱乎乎的暖爐,抱著蜜餞眉眼彎彎。
剛回到司衙,蘇子桉幾人也壓著馮守正回來。
裴敬疑惑,「這是?」
「馮金啊,你忘了,馮守貼身侍童。」鎖雲朝顧桓行了一禮,瞪向裴敬,昨天見的,今日又忘了,這記性不行。
裴敬白眼一翻回了過去,「我是指查出他的什麼了?」
錦春看了幾人一眼,蘇副使跟顧大人在說案情進展,鎖雲在和裴敬鬥嘴爭辯,搖頭,直接押解馮金去往大牢。
「下午主審查馮金,你去嗎?」蘇子桉淺笑看向裴敬。
裴敬點頭,「去。」
這案子查的撲朔迷離,看誰都有問題,自己要去看看。
李秋萍人人都說有問題,反而最清白,又莫名被殺。
雲娘周萍和馮守青梅竹馬,明顯與馮父、馮母十分親近。
比起李秋萍的死,馮守明顯更在意她的財產是否能儘快過戶到自己那裡。
整個馮府府邸,產業,吃穿用度皆出自李秋萍一人,馮守卻不知李秋萍到底產業幾許。
馮守說是李老爺看上他是個讀書人收留的他,又十分看重,病故後陪李秋萍料理後事,後、相處中有了情宜才成親,成親後發現她與春意館裳雲有染才離了心,救下流落青樓的青梅竹馬後相處再度許心。
李秋萍死時他不在現場,時間對不上,撇出了嫌疑,且有人作證,通過同僚證詞確實沒問題。
雲娘雖表現的可憐又大度,實則把錯處皆往李秋萍身上引,突出自己的無辜。
春意館裳雲並非小館而是管事,春意館乃她和別人合夥的產業,還言其是早年見其落魄帶回李府,引狼入室,沒了父親又被占了身子也才嫁給馮守。
到底是什麼情況,李秋萍怎麼死了,誰殺的都有嫌疑,又都沒動機。
馮守一案寫成話本子都可以叫《消失的嫌疑人》、《找找嫌疑人在哪兒》、《我死後,馮府一團亂麻》
話本子!對呀,自己前世耳濡目染各種言情故事,青春文學,武俠世界都可以寫成話本子賺錢啊!
這樣一來自己除了驗屍是不是又多了一條謀生手段,多了一份收入。
裴敬喜滋滋,自己果然是個大聰明。
今日散值後就去書本鋪子看看這裡話本子的寫法,買些筆墨再練練自己這手字,前世自己還好會點書法,目前在自己偷偷練習下,自己這手瘦金體沒什麼大問題,繁體字全認識但簡體字寫習慣了,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容易缺胳膊少腿記不太牢固還需要偷偷練習,驚艷自己。
鎖雲推了一下裴敬,眼神驚恐,「發什麼呆,你怎麼了?妹子可別嚇我。」
聞聲,蘇子桉和顧桓轉頭看去,裴敬不知想什麼入了神低眸咧嘴笑的高興。
顧桓神色擔憂,會不會這些日子驗屍接觸太多,染上屍毒或是一連串事故下,打擊太大心裡有些問題了。
蘇子桉看顧桓擔憂的目光張大了嘴巴,這兩人怎麼回事,還是說,顧元善怎麼回事。
「裴敬!」
裴敬「啊。」了一聲,回神,看向顧大人,又茫然看了幾人一眼。
鎖雲表情驚恐,「妹子,你怎麼了,剛才那表情嚇死我了。」
裴敬心情很好,掂腳拍了拍鎖雲的肩膀,「無事,多謝鎖雲大哥替我打開思路,我想到了點東西,我要回去琢磨一下。」
裴敬朝幾人笑了笑,半夜暖爐往北院而去。
鎖雲可不想跟著兩個人一起,趕緊告辭去用膳,下午還要審馮金,等會兒還要檢查其他司使巡察報備情況,整理呈上的各種情況提煉匯總交給蘇大人核查。
他忙著呢,除了查案他還是司使頭子啊!他工作量也不輕的。
蘇子桉見已經沒有外人,神色擔憂看向顧桓,「元善,你和裴敬什麼情況?」
顧桓嘆氣,蘇子桉也算一起長大的人,又同在皇城司,他可信,自己也沒拿他當外人,「邊走邊說吧。」
蘇子桉點頭,「好,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顧桓思忖下,說出了裴敬真實情況和自己探查的結果。
蘇子桉震驚,「我招募了這人?」
對於裴敬的情況,蘇子桉確實詫異,「那她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桓點頭,「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裴季也不想她都記起來,對她沒好處。」
「她如今都是咱們皇城司的人,要不要替她暗地查查?」蘇子桉挑眉。
「不必。」顧桓拒絕。
「洛州一行,我察覺京中開始生異,事情沒那麼簡單,裴頌之之死或許就是信號,通知劉康和劉松平,明日來皇城司有事商議,盯緊五王動向。」顧桓揉了揉眉眼。
對於顧桓所說,蘇子桉都深信不疑,他的敏銳程度確實少有,也有感覺,但對他所說,裴敬屬意於他,他有點不敢苟同。
畢竟前幾日他可是試探過的,就她那態度神情,不像可以裝的,真沒看出來對顧元善有傾慕的感覺。
傾慕一個人,眼神和神態是藏不住的,這幾日,自己又偷偷觀察,很正常啊,裴敬看他顧元善跟看其他人區別不是特別大。
最大的區別就是時不時拍幾句他馬屁比對他們更小心翼翼了些許。
碰面後他顧大人離開後明顯裴敬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能是傾慕喜歡他嗎?
他不想說,也不想替裴敬解釋,他覺得開心就好,他突然想看看,等他知道真相後是什麼表情。
蘇子桉嘿嘿一笑,「那元善,你打算怎麼跟裴敬解釋?」
他為什麼要解釋?這詞用的就不恰當,顧桓不理解,質問蘇子桉,「她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又未正式向我表明心意,我如何拒絕?她當差極好,能力卓越,嚇跑了,哪裡再找個這樣驗屍跟在案發現場親眼目睹似的仵作?」
蘇子桉尷尬摸了摸耳朵,「也是,咱們皇城司查案效率都提高了不少,這才多久就連破兩個案子,刑部和御史台昨日還向我打聽能不能把裴敬外借給他們用用,被我拒絕了。」
蘇子桉冷哼,「我當時可查了,裴敬最先去的是刑部,因是女子,被羞辱後拒絕後第二日才來的皇城司,我眼光好,不問男女,只問能力,現在後悔,遲了!不借,氣死他們!!」
「嗯,你眼光甚好。」顧桓想到她驗屍能力,確實極好。
「以前聽聞裴府嫡小姐,面丑多病,從不外出,但喜好讀書,看來,都是謠傳。」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