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觀宇宙之終焉,然不知因,不知果,自原始難侵之地走出的旅人喲,吾欲求答…」
「打住打住。」
慎二抬手,極為不耐煩地打斷了在神州外罰站了不知多久的王哈桑章口就萊的傳統技能——騷話,而後皺起眉頭露出幾分的不爽,並繼續說道。
「我說你這老頭兒每次開口不拽些騷話是不是就渾身難受?你意思是讓我聽完你的話再自己擱心裡翻譯翻譯唄,你就真不覺著別人聽著麻煩?」
說到這裡,慎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向前一步,十分自來熟地拍了下王哈桑的肩膀,語氣微微一變,苦口婆心起來。
「老王啊,真不是我說你,你這就像窮酸文人的身段真的該往下放放了!我這麼跟你說吧,最近的什麼提媽蓋哥這些就不提。要知道之後還有異星神、uo以及地球姬之類!
再怎麼說他們的逼格也比你大吧?難道說真的到了那種時候,你才能把這個身段往下放放嗎?可是到時候就遲了啊!」
王哈桑:……
沉默了好一會兒,王哈桑才再次開口。
「何意?」
慎二隨手一擺,轉身就走,同時道:「意思就是說你要不講大白話,咱倆就bai聊。」
王哈桑:……
「好吧,我就直問了,裡邊發生了什麼?就連抑制力跟根源都能被排除在外的結界又是怎麼回事?
實不相瞞,在下看到了世界不知因果的終焉!你是否知道點兒什麼?是否跟這個古老而又神秘的神國有關?
還有,你又究竟是誰?為什麼認識我?為什麼能從裡邊出來?你在裡邊究竟看見了什麼?回答我吧!年輕人!」
老王一連串的白話問題,直接讓慎二面無表情了起來,同時亦有些無語。
話說這大白話不是說得挺流利嗎?
「在這個世界,雖然是生靈,但是大概我也是servant吧,職介是archer,認識你是因為我對所有的英靈都很熟悉。
至於其他的那些問題,我倒也沒想故意瞞著你,不過自我從結界出來之後,裡邊的記憶就跟著一點點消失了。」
「消失了?」扮成老人的哈桑皺起眉頭。
「嗯,而且是不可逆的那種。即便倒流時間也找不到的那種,截止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在裡邊所有的記憶就全部消失了。」
哈桑又沉默了,低著頭靜靜思索著。
「還有,我也已經進不去了。再見。」
說罷,慎二消失在了哈桑的面前。
……
兩河流域,美索不達米亞。
要塞都市烏魯克市中央的神塔內,西杜麗手持兩塊兒黏土板,著急忙慌地詢問著坐在王位上的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王喲,最新戰報,因為昨天夜裡魔獸們突然發起襲擊,前線士兵們的損耗相較起前天增加了整整一成!」
「呃…」
吉爾伽美什——一個金髮的小破孩兒苦笑著扯了扯嘴角,而後默默移開了被西杜麗緊緊盯著的可愛小臉兒。
「這種事情就算你問我我也……而且我還是被你們強迫綁在王位上的……」
說罷,小吉爾抓了抓頭,勉強一笑。
其實事情還要從前天早上開始說起,那一天,當西杜麗早起來神塔上班時,吉爾伽美什王便已經變成了這幅「可愛」模樣。
雖說很可愛,也很惹人愛,但是在面對一些戰爭問題時難以派上用場!而且一個不注意就會溜上大街跟烏魯克的孩子們玩兒!
「您的親自指揮是最重要的事情!」
幼閃嘆了一聲,轉過頭看向西杜麗,攤著手無奈道:「所以不是都說了嗎?我對那些事情根本就一竅不通啊,而且這原本是長大的我的責任吧?把這種責任硬推到一個小時候的自己的身上,長大的我可真夠差勁的。」
「不是!王他已經做好了部署!」
「那你就按照他之前的部署去做不就好了嗎?」說著,幼閃站起身來,揚著臉枕著自己的雙手接著道:「至於我,現在就應該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上街學習(玩耍)噠!」
「雖說做好了部署,但是…」
西杜麗欲言又止,而後帶著幾分糾結與無奈看向置於一旁的由吉爾伽美什王親自刻畫的黏土板。
黏土板上,說是人像不如說更像塗鴉。
是一位頭身比例一比一的張牙舞爪的塗鴉小人,並沒有什麼特點,如果硬要說有什麼最為突出的特點的話,可能就屬小人那並不常見的海帶頭了……
「放心了,長大後的我的部署應該不會出錯的,他也一定預料到了現在的狀況,剩下的只要耐心等待就好,我出門了,西杜麗。」
就在西杜麗要阻止幼閃閃之時,一個身影卻搶先一步,瞬間便憑空出現,並擋在了幼閃的面前。
來人正是通過世界間隙跟鏡面世界迅速趕來的慎二(分身)!
「archer之servant,應從召喚而來。你特娘的就是召喚了老子的馬斯特嗎?」
看著彎著眼睛,一臉和善,笑容溫暖至極的慎二,幼閃反應迅速,一邊撓著後腦勺一邊微笑著道。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馬斯特。」
此時,一旁的西杜麗看著突然出現的慎二愣了愣,回過神來後趕忙拿起一旁的塗鴉泥板對照了起來。
同一時間,覺察情況不太對的幼閃十分有禮貌地向著慎二施了一禮。
「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再見。」
「跟…跟王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西杜麗突然發出這般驚訝之聲。
「哈?」慎二一愣,不過緊接著便看到了西杜麗懷抱著的有小人塗鴉的黏土板,表情也瞬間微妙了起來。
同一時間,幼閃瞅准機會,趁著慎二沉默的間隙悄無聲息地越過慎二,準備一鼓作氣逃離這個氣氛漸漸不對的現場。
不過……
「等下。」
在幼閃經過的瞬間伸手拉住幼閃的後衣領的慎二說,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慎二那沒入陰影中的臉上,眼角正不住跳動……
「我如果說我跟長大的我不是一個人,你會相信嗎?」幼閃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說。
慎二不說話,而是側過臉,擺出比之剛剛還要更為和善的表情,以微笑注視幼閃。
……
趴於王位一側小凳子上的幼閃,小屁股高高腫起卻沒有一個人在意,西杜麗正抱著一沓的泥土板喋喋不休地跟慎二說著什麼。
「打住打住,我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
翹著二郎腿、單手撐著腦袋,絲毫不客氣地坐在王位上慎二,擺了下手不耐煩地打斷了西杜麗,緊接著表情一變,伸手便捏住了西杜麗的纖細玉手。
「不過,對約會之類的倒是很感興趣。怎麼樣?要跟我出去約會嗎?你也一定想從忙碌的工作中抽出空來休息一下吧?」
「呃…呵呵…」
雖然不懂約會是什麼意思,但是從慎二的表現上大致上搞懂的西杜麗勉強一笑,抽出自己的手的同時在心裡不住吐槽。
王喲,您不是說所有事情都讓這個人代為決斷就可以了嗎?
「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做,所以根本沒有您所說的約會的時間的。」
「吼?那忙完工作就可以了嗎?」慎二饒有興致地注視著西杜麗的臉。
「如果真的把王所留下烏魯克的工作全部做完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了,只是…」
啪!
「ok!」慎二打了個響指,「那,就讓我提前讓你結束這些繁雜的工作吧!」
聞言,西杜麗表情一喜。
這意思是不是說這人準備工作了!
「等著,最多十分鐘,我就會把美索不達米亞給破壞地一乾二淨,包括烏魯克在內,這樣一來的話你的工作也就結束了呢。」
西杜麗:!!!
看著用著極為輕鬆的口吻說出這麼一番話並站起身來的慎二,西杜麗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可能小看了面前這個人!
「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趴在一旁的幼閃眯著豆豆眼悠悠地嘆了一聲,隨即又嘟囔道:「話說究竟什麼時候才給真正的王sama塗藥啊?」
「雖然不知道他的豬腦子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竟然把我召喚過來,還讓我經受了那種遭遇,甚至還想讓我做打工人,無可原諒!烏魯克,美索不達米亞,就當做是他給我的補償吧!」
看著凝著眉頭表情認真擲地有聲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慎二,西杜麗一時之間有些慌了神不知該說些什麼。
尤其是對方身上高漲的沖天氣勢,讓西杜麗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對王很惱火!他也真能做到毀滅美索不達米亞讓其消失!
王啊,你不是說是您的忠實臣子嗎?
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你確定這個人他跟你不是仇人的關係?
「冷靜一點西杜麗。」
幼閃開口,而後一臉無語地看向慎二,開始擺事實講道理。
「我說,雖然我是沒有長大的我的記憶,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從你的狀態看來,你應該是從某個平行宇宙被召喚過來的生靈吧?
那也就證明,即便是長大的我也絕對沒有那個本事把你強行召喚過來。還有啊,你最開始出現時我感覺到了魔法的氣息,沒錯,不是魔術,而是魔法的餘韻。」
「魔法!」西杜麗一驚,抱著一塊兒黏土板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慎二,「最那個世界上最為神秘的魔法嗎!」
幼閃點點頭,接著說道。
「沒錯,而且還是第二魔法的餘韻。這種種都證明,你或許感覺到了召喚,但是事實上是你自己在感受到召喚主動跑過來的。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證據,那就是聽西杜麗說,長大的我在召喚儀式過後雖然有些力竭,卻並沒有完全虛脫。
這原本根本不可能,因為即便是他,也根本做不到那種事情,即便能做到,在已經召喚過七騎從者的情況下,運用那樣強力的魔術,他就是力竭而死也不足為怪。」
聽過幼閃的分析,西杜麗又看向了慎二。
「不,我就是被他強拉過來的。」
聞聲,幼閃又嘆了一聲:「大哥哥,撒謊可不是什麼好行為哦。」
「誰管啊!因果關係就是他先召喚的我!如果不是他召喚我,我根本就不會到這種麻煩的時代來!也不用經受那種遭遇!」
「大哥哥你這就叫遷怒。」
「遷怒個頭!本就是那個蠢貨的錯!」
「我說的遷怒指的是我…」幼閃默默地道,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未消腫的臀蛋子,「感覺我才是最無辜的一個好伐…」
看著打著嘴炮的慎二跟幼閃,西杜麗心裡驚嘆於竟然有人敢罵吉爾伽美什,同時卻又覺得吉爾伽美什跟這個藍發的男人關係應該確實不錯,但是是不是君臣就不好說了。
說到生氣處,慎二又在王位上氣鼓鼓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真的是越想越來氣!
最終,覺得氣不過的慎二,再一次地將怒火遷怒到了幼閃身上,希冀著賢王閃恢復之時能感覺到一些痛楚!
……
「我說,即便拯救了烏魯克當下的威機,卻依舊可能爆發前所未有的世界級的危機,烏魯克依舊會毀滅,你們也依舊想要努力至最後一刻嗎?」
對於幼閃的遷怒結束,慎二沉默了片刻後一臉認真地直視著西杜麗,這般問話。
「當然!」
見西杜麗沒有任何猶豫,慎二沉默片刻後也終於鬆了口,向後一靠,道:「好吧,反正在那邊的結局出來之前閒著也是閒著,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想親自揍那個混蛋一拳的,就這麼毀滅美索不達米亞的話,大概是見不到那蠢貨的。」
「我倒是希望你說的那個蠢貨能抓緊出來呢…」比之剛剛還要腫的幼閃默默地道。
砰砰砰砰——!
這時,伴隨著一陣砰砰砰的響動,王位下出現了一車麵包的慎二!
「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前線、都市的情況全部搞清楚第一時間傳給我,儘量不要浪費力量爆發無謂的戰鬥,因為這邊分到的力量有限。散。」
散字落下,一車麵包的慎二也全部以極速離開了神塔並消失。
就憑慎二露出來的這一手,西杜麗就被深深地折服了,這個男人或許真如王所說的那樣——他非常靠譜!
「分身麼…還真是便利的技能呢。」幼閃感慨了這麼一句。
「那麼首先,讓我先帶您了解一下烏魯克現在的狀況吧。首先是…」
西杜麗趕忙開口說,不過還沒說完便被慎二開口打斷。
「你也是笨蛋嗎?都說了我要自己去看!至於你,有時間的話,還不如撫慰一下我因為你家的蠢王而疲憊的身心呢!」
「哎?」西杜麗一愣。
事實證明,在這個時代,在烏魯克,有些事情不需要像後世那麼麻煩,也不需要什麼心理負擔跟負罪感。
一個小時後。
神塔內。
看著走來的衣服整齊的慎二,以及同樣很整齊卻紅著臉的西杜麗,被晾了很久的幼閃忍不住開口說道:「那什麼…是不是該給我塗藥了?」
「嗨,請稍等一下。我馬上。」
西杜麗趕忙回道,轉身便尋找起藥箱。
同一時間,慎二來到了王位前,十分隨意地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塊兒記錄著楔形文字的泥土板便看了起來。
「另一邊的你,一定遭遇了一些遠遠超出你意料的事情吧?」幼閃開口。
「大概是吧,儘管我被剝奪了那邊的記憶就是了。」
慎二漫不經心地答道,緊接著扔掉手中的泥土板的同時看向了前方正在站崗執勤的一名烏魯克兵士,道:「喂,那邊的那個,接下來我所有的方案都只說一遍,記不下來的話別怪我,首先是前線…」
「等下,讓我來記,讓我來記!」
抱著藥箱的西杜麗急急忙忙地小跑了過來,放下懷裡的藥箱後,撿起了慎二扔在地上的黏土板。
也因此,幼閃高高腫起的屁股又被放置了很久很久……
看著十分幹練且嫻熟地道出一項又一項具有針對性的整治措施的慎二,以及一旁根本來不及提出異議記著的西杜麗,幼閃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再等等吧,權當學習政務了。
這個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搜尋天命泥土板無果的梅林帶著沿途撿到的安娜,以及遇到的咕噠子一行人進入神塔……
「……嘛,這是根據已有的條件跟人手,可以最大效率地防止底格里斯河泛濫問題的方法了。」
正在給幼閃上藥的西杜麗,呆呆地看著只用了半個上午加半個下午便將所有積攢下來工作全部搞定的慎二。
「嗯?怎麼了?你有什麼反對的嗎?」
「沒…沒有,只是覺得您太厲害了!」西杜麗發自真心地誇讚道,「天才!您真的是我所見過的最出色的天才呢!」
「哼,那不是當然的嗎?」慎二一臉的不以為然,「那個笨蛋自然不能跟我比。」
西杜麗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總覺得這個男人在性格上跟以前的王有點兒微妙相像。
都是那麼驕傲,都是那麼自信!
這時,跟著梅林進來後,站在一旁同梅林等人一起旁觀的咕噠子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個…怎麼跟我印象中的吉爾伽美什王不太一樣…」
自從進來之後就愣住的梅林,直到咕噠子的聲音響起才回過神來。
「因為…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吉爾伽美什王啊!」
「哈?」
咕噠子與學妹兩人同時愣了下。
梅良心伸手一指幼閃:「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那個屁股高高腫起的小孩子才是吉爾伽美什王啊!」
「哈——!?」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