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手術室里似乎發生過爭鬥一般,操作台的上擺放的手術刀和藥劑瓶烏七八糟地丟得到處都是,藥劑順著桌沿滴滴答答地聚積成水窪。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沈矜年被特衛保護著快速探查了周圍的環境,確定不會有基因變異過的野獸竄出來背後突襲。
可是,沒有野獸。
也沒有發現顧硯。
沈矜年派人去四處檢查有沒有機關暗門。
他百分百確定顧硯就在這個房間裡,如今沒有看到他人影,只能是顧城馳把他藏起來了。
沈矜年大腦快速運轉,閱覽過他眼前的一切物體,鼻尖的信息素味道忽濃忽淡。
他循著信息素的指向慢慢走到手術台後方的擱置藥劑和文件夾的儲物櫃前。
眼前銀白色的環境最適宜沉靜思考、舒緩情緒。
沈矜年睫羽細細顫動,上下打量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儲物櫃,和玻璃櫃門後擺放的整整齊齊不見一絲混亂資料。
不正常的。
手術室已經被破壞的不見原樣,這裡面的重要試劑和資料卻格外地整齊。
要麼這麼只是個障眼法要麼就是後續被人特意收拾過。
就在沈矜年猶豫著怎麼把這個東西暴力破壞掉時,沒想到令他疑惑的儲物櫃竟然自動地按著滑軌的軌道向著他的左手邊緩慢且安靜地移動!
身邊搜查的特衛察覺到這裡的異常,瞬間舉起槍對準儲物櫃的方向。
但是他們的距離太遠,遠遠抵不過落在沈矜年額角的那隻槍。
顧城馳僵硬腫脹的木偶臉上皮笑肉不笑:「幸會,侄媳婦。」
沈矜年被槍抵著腦袋,後面的特衛自然一動不敢動。
顧城馳挑眉:「來我的密室里坐坐,和你的老公孩子見見面?」
沈矜年面不改色:「樂意至極。」
男人側過身,但是指著沈矜年的那隻槍卻始終沒有變換方向。
顧城馳對著沈矜年的側臉得意地勾起唇角的一絲嘲笑,控制著機關關閉了儲藏櫃後的一道沉重暗門。
顧城馳的密室只有手術室的三分之一大小,但是設備一應俱全。
顧硯被禁錮在手術台上,沈麥冬則被困在玻璃艙里,始終安睡。
顧城馳踢了一把身側的椅子,滑輪瞬間朝著沈矜年的方向滾動而去,直到椅子撞到了沈矜年的膝蓋才緩慢停下。
顧城馳:「不必客氣,坐。」
沈矜年不動聲色地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椅子是安全的情況下才坐下來與顧城馳平視,眸子裡的恨意凜然。
顧城馳突然笑出聲。
男人笑起來不見眼睛,整個臉部僵硬腫脹透著一股詭異的血紅色,卻並不是氣血運轉的紅潤,反倒是像肌膚下血管撐到極致即將要爆裂一般的感覺,邪性十足。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二十歲的小屁孩自己都沒活明白呢,就敢跟著何聿那個白眼狼硬闖我的工作室?」
「不然我還打個申請報告?跟著旅遊團進來參觀?」
沈矜年即便為人魚肉也不能在嘴頭上吃虧,顧城馳的廢話讓他很不高興。
浪費時間。
「顧硯怎麼會喜歡你這種沒禮貌的人。」顧城馳對沈矜年的芥蒂深到極點。
他對顧硯這個侄子百般欣賞。
自然而然地認為顧硯應該找與之匹配的溫柔omega。
沈矜年這種三句話里兩句夾槍帶棒的刺蝟,根本不配進顧家的門。
更別說生了個什麼都聽不明白只會亂哭的笨蛋孩子。
沈矜年面對顧城馳明面上的厭惡也格外不屑:「顧硯喜歡我,當然是因為我和顧硯有超過98%的信息素契合度,如果你想移植顧硯的腺體的話,那你可慘了,你以後也會對我愛的情深不能自抑,追著當我的狗。」
顧城馳:「」
「你個畜生真是倒反天罡了!」顧城馳這種年紀的人根本聽不得別人拂了自己的面子,登時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沈矜年,你們一家三口的命都在我手裡,說話之前想想自己有沒有資格挑釁我。」
「你知道是1v3啊?」
沈矜年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他的那一把槍,故意模仿顧城馳的動作抵在男人的額頭。
「我可以一保二,但是你只有你自己。」
alpha的眼神里的戲謔被冷漠和狠厲代替,驟然間變成了一個令人陌生的沈矜年。
顧城馳冷笑一聲。
但是他來不及說話,沈矜年就搶先開了口占據主動權,「而且我猜…你的地盤你也做不了主吧顧叔?」
顧城馳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間。
但是很快就偽裝而過。
這一點變化根本逃不過沈矜年的法眼,讓他確信了自己的猜測後,沈矜年更加肆無忌憚地嘲諷對方:「從我們進門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守衛也沒有任何一個有進行手術的醫生,手術台上碎掉的試劑瓶全部損毀,所有實驗數據都憑空消失唯獨剩下幾隻屈指可數的變異野獸。」
「你的合伙人帶著你這麼多年的心血跑了,對嗎?」
沈矜年剛開始還猜測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調到了手術室里,維護手術正常進行。
直到發現地下室入口的時候他才察覺到並非如此。
他們隨意引爆都沒有人出來制止,恰好證明了整個實驗基地已經是個空殼子。
而實驗室里的亂糟糟的場景則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劇烈的爭吵,甚至連珍貴的藥劑都被打翻在地。
櫥櫃裡的文件夾則是人為擺弄整齊,因為裡面的所有實驗結果和實驗數據已經被偷走了,以此來蒙蔽顧城馳。
他現在把顧硯藏起來完全是強弩之末、做痴心妄想的白日夢。
顧城馳突然放聲大笑,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單單憑藉你的猜測就決定勝負嗎,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麼多年的縱橫謀劃結果被最信任的人背刺,是不是怒氣填胸又無何奈何?」沈矜年,「應該是你小心氣大傷身,心梗腦梗這種老年人突發病在海島上,是沒辦法急救的。」
顧城馳和顧城征一樣的年紀,因為多年在在實驗室里接觸到含有輻射的化學試劑心思深沉所以顯得比顧城征年紀大上十歲不止。
他看不慣顧城征,自然也不甘心自己會比他老那麼多。
沈矜年字字如刀,刀刀戳人心。
顧城馳至此徹底煩透了沈矜年。
渾身煩躁不安地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裡的槍支猛烈顫動,似乎在強忍著怒火,極有可能下一秒就對準他的腦袋扣下扳機。
「我還沒說完。」沈矜年笑嘻嘻,故意挑釁:「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能解開你的基因鎖嗎?」
顧城馳眸底閃過一絲晦暗。
沈矜年抬起的手臂有些酸麻,他緩了緩動作,故作玄虛地用氣音揭秘:「是你的父親顧忠先生從中幫了大忙。」
「他知道我們註定會交戟,所以千里迢迢過來,選擇站在你的對立面。」
「你的父親,不在乎你。」
眾叛親離,是作為人最失敗的結果。
更何況,對方是顧城馳這種自尊心嚴重到人性扭曲的變態。
果不其然,沈矜年三言兩語地挑撥離間很快起了作用。
顧城馳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與合伙人不歡而散、腺體手術被迫中斷、多年的實驗成果被偷,再加上何聿和沈矜年的強勢侵入。
樁樁件件的事情壓在心頭終於讓他情緒崩潰。
顧城馳本來計劃把沈矜年也收復囊中當做下一個實驗體,但是現在沒必要了。
顧城馳的槍對準了沈矜年的腦袋,濃烈的憤怒操控著他的大腦,如蘿蔔般短粗的食指顫抖著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砰——
兩聲槍響接連炸起。
子彈的與空氣高速摩擦後產生的破空聲清晰可聞。
僅僅一秒鐘後,鮮紅色的刺目血液在眼前濺起,空氣里瞬間瀰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顧城馳的膝蓋驟然間傳過一陣劇痛,像是被人剝掉了膝蓋骨一樣,雙腿驟然失去支撐,整個人砰地跪倒在地上。
手槍里的子彈自然而然地隨著他倒地的方向,擦著沈矜年的髮絲飛馳而過。
顧硯的手被禁錮著並不方便使用槍支,用盡最大限度只能打在了顧城馳的膝蓋上。
沈矜年開槍要比顧硯晚一秒,他下意識地側開身體躲避顧城馳的子彈,趁機在顧城馳整個人身形晃動向下栽倒之際胡亂扣下扳機,稍一緊張,槍口迸射出的子彈最後只堪堪射中男人的肩膀。
「矜年!」
「接住!」
顧硯叫住沈矜年的名字,丟掉從手術台下順出他趁著混亂提前藏好的槍,轉而換成一個小小的不足手指大小的注射器,裡面裝著近2ml淡紅色半透明液體。
顧硯指尖用力,精準地朝著沈矜年的方向用力彈過去。
沈矜年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他眼疾手快地把顧硯丟過來的注射器攥在掌心,趁著顧城馳還尚未回神之際用力扎進他垂下去的脖頸皮肉里,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配合默契!
注射器里的液體全部推進顧城馳的體內。
跪在地上男人顫抖著抬頭,液體注射進身體後立刻開始發揮作用,比子彈穿透膝蓋還要劇烈的痛感令他控制不住地顫抖,渾身冷汗淋漓,呲牙咧嘴地努力喘著氣:「你、用了、什麼。」
顧硯:「腺液。」
是直接從他腺體裡提純過的enigma腺液,比enigma信息素帶來的壓迫感強烈百倍。
是他提早數年備下的最後一件武器。
沈矜年聞言驟然側頭看向顧硯,本就毫無血色的臉又白了三分。
腺液!
「呵——」
顧城馳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如破風箱般粗重沙啞的短促喘息,在得知顧硯狠心將自己置於死地後整個人頹然倒地。
「顧硯,你比顧城征、狠——」
高等級enigma的腺液注射進身體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極度致命的傷害,尤其是顧城馳極少暴露的第二性別是劣質alpha。
「啊——啊————」
「啊啊啊啊——」
男人渾身抽搐,五臟六腑被無形的手掌拉扯著撕碎一般,繼而又仿佛在重拳砸成鮮血淋漓的肉泥,疼得他難以喘息,蜷縮在地上戰慄著瑟縮。
沈矜年撿起地上的鑰匙,打開禁錮著顧硯身體的鎖。
alpha鬆了一口氣,將男人從手術台上扶起來:「你身體」
「小心!」
沈矜年話音未落,顧硯利落側身下床,強勢拉過他的手臂攬住人的肩膀,將沈矜年調轉方向緊緊保護在他的胸膛之內。
沈矜年尚未察覺發生了什麼。
只感覺到護著自己的男人身體震了一下,喉嚨見悶哼出聲,顧硯很少有過愁態的眉眼也緊緊蹙起。
「顧硯?」
「顧硯!!」
沈矜年摸到顧硯胸口地熱流後,才倏地回憶起來剛才自己聽到了什麼聲音。
砰——
是槍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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