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蒼灝反應奇快,他一腳朝前踢出去,懷孤下意識抬臂一擋,電光石火之際,衛蒼灝一手一個抓住了古月伽容跟嘉善大師撤身後退。
懷孤冷冷一抬眼,他衣衫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深色的眼、紅色的唇,一雙詭異的鬼瞳,透露出殘忍的光芒。
黎燁赫與池江東雖不知這「紅衣女子」為何對他們五人惡意這般大,殺氣滔天,但既然對方都表明了態度,他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分別從旁攻了上去。
懷孤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他站立不動,纖白的腕間綁有一串金鈴,轉動手掌一搖,一串清脆的聲響便如溪水汩汩流溢而出。
池江東頭腦一炸,腫漲衝擊著他的額前,叫他眼前一黑,只覺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再引起他的注意了,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充滿魔性的鈴聲。
哐當!
手中長劍跌落,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懷孤輕乜黎燁赫一眼,紅唇輕啟:「給我殺了他。」
懷孤再次搖動金鈴,急促的鈴聲響起時,池江東的身體不再受自己的意志支配,他以內力吸起長劍,便反手一劍刺向黎燁赫。
黎燁赫也被鈴聲攝住了魂,但他才被移魂,神魂倒是對此類產生了一些「抗體」,還余幾分神智在,不至於像池江東這樣一下就全然中招了。
只是他雖清醒,可動作卻變得機械而僵硬,哪怕他知道危險臨近,也只能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似的,毫不猶豫朝著池江東的劍尖迎去。
這一招互相殘殺算是被懷孤玩得明明白白的了。
在這關鍵時刻,一記急猛的力道打中了懷孤的手腕,「咔嚓」一聲,他腕上綁著的金鈴碎裂散落一地。
懷孤蹙眉捂住劇痛的手,瞥向了衛蒼灝的方向。
他正方方收起了弓。
鈴聲一斷,黎燁赫眼眸瞠大,急忙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偏身一避……
池江東也是瞬間驚醒,他眼見黎燁赫即將慘死他的劍下,急忙撤劍一收,卻收勢不及,兩人撞作一團。
「看來,你們也並沒有我認為的那般沒用。」
懷孤眼見到手的「獵物」死裡逃生,眼底划過一絲不虞,卻也不再掉以輕心了,他臉上的笑容扭曲,猶如毒蛇鎖定了目標。
「本想讓你們痛快地去了,但現在……我倒覺得我太仁慈了些,死亡或許才是對你們的恩賜。」
嘉善大師開啟了「天眼」,自然能看到懷孤身上那一股被邪氣所侵蝕染上的黑氣。
當那一股黑氣開始露出了尖銳的「獠牙」時,這預示著一場可怕的災難即將降臨在他們身上。
「無仇無怨的,他為什麼非得追殺我們?」
池江東跟黎燁赫跑回衛蒼灝他們身邊,池江東心生不解:「還有,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黎燁赫墨眸深黯:「恐怕是因為徐山山吧。」
「他要動手了。」嘉善大師提醒道。
懷孤腳下一跺,周身黑霧化為符籙飛起,地面便有無數條小蛇遊動過來,它們與普通的蛇體不同,皮膚上不是蛇紋,而是黑色符文。
「知道被蛇一口一口咬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
符籙凌空懸浮在他的頭頂之上,形成了一個球體旋轉,放出道道光芒。
他一伸手,符球便落在了懷孤手心。
窸窸窣窣,越來越多的蛇從四面八方奔涌而至,由於數量過多,形成了疊羅漢的場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不知有幾千條還是上萬條,看得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他笑看著他們五人:「不用著急,你們會親身經歷一番這般畢生難忘的事情。」
完全……被、被包圍了!
古月伽容緊了緊手心,卻發現已是汗濕黏膩:「眼下只有徐山山能救我們了。」
「可現在她都自身難保了。」池江東急急看向前方。
嘉善大師道:「所以我們要幫她,幫她即幫自己。」
這話說得漂亮。
黎燁赫順著話問道:「這種情況下,要怎麼幫?」
四人聞言,默契十足地齊齊看向了他。
又來了。
又是這種欲言又止、飽含深意的眼神。
「我?」他不確定道。
「我們會竭盡所能,將你送到她的身邊。」
嘉善大師說完後,便凜然朝前一步,他深吸一口氣,一掌起勢,拉過池江東的劍,便眼都不眨地割開了手掌。
「嘉善大師?!」
「貧僧多年來潛心佛法,加之體質特殊,體內之血有驅邪除穢之效,平日並無大用,此時倒是可解燃眉之急。」
他邊解釋著,邊將血灑圍一圈,那些蛇嗅到血腥味道,竟真有些不敢靠近了。
懷孤閉眼長吸一口氣,然後睜開了眼,意外道:「你的血似有些不同尋常……難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可越是這樣,懷孤就越留他們不得了。
只是這些小蛇中,驟然出現四條長三丈余、粗如水桶的大蛇,它們碾過小蛇,甩動著粗壯蛇身,吐著腥臭的蛇信撲向嘉善大師。
嘉善為護下身後四人,卻不退反進,他不顧安危,又握住鋒利的劍刃狠割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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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意與失血叫他氣息紊亂了起來,唇色淡白,但那一張莊嚴肅穆的面容,卻不見任何畏懼。
他伸掌將血手印蓋在大蛇身上,卻見大蛇撕咬猙獰的大口頓在半空,不多時,它好像受到了什麼致命的傷害,身體開始不停劇烈滾動,蛇皮在這期間猛然開裂。
他們怔然地看著,隨即大蛇就化為一灘膿水,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血……有毒啊。
而且是劇毒。
「快,將黎燁赫送到徐山山的身邊去。」
「好!」
池江東以沾染了嘉善大師血的劍挑蛇,掃盡一大片空地。
古月伽容雖只是一介文弱書生,可他有腦子,他觀蛇群畏懼嘉善的血,便沾血於鞋底,一腳一腳地踩踏出一片空地。
衛蒼灝則扯下身後的披風,捲成硬挺的長鞭,揮打四周小蛇。
只見他們幾人協力合作,終於開闢出了一條相對安全的狹長過道來,他們還在奮力驅趕、斬殺蛇群,為黎燁赫爭取時間通過。
黎燁赫雖然不清楚他們為什麼非得叫他去找徐山山,但這個時候也不容他多想,只能照做,否則大家都會死在這裡。
見久拿不下這些人,懷孤陰沉下臉:「倒是難纏。」
見黎燁赫拋下同伴趕往徐山山的方向,他冷冷道:「南宮非,攔下他。」
就算他不交待,南宮非也不可能會容許這些人接近尊上的。
而黎燁赫在看到「吳妸」閃身而出時,神情一下就變了。
「若早知道你跟她有關係,我便不會留你有命到現在。」南宮非淡淡道。
黎燁赫與「吳妸」之間的恩怨說起來,那還真不是簡單一兩句能夠扯得清楚的。
就憑她對他「移魂」,讓他險些成為黎家的千古罪人這一樁事,就足以讓黎燁赫與她不死不休了。
只是眼前的「吳妸」跟他先前所接觸的那個吳妸,變化太大了,就好像前後是兩個人似的。
一體雙魂?
黎燁赫一針見血道:「你跟那個紅衣女人,不對,是男人吧,好似都對徐山山的感情不一般,你該不會其實也是一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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