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忠烈伯、左都督、山東總兵王爭擔任首任校長,軍議司左軍議李岩為書香堂主審官,仍由王爭擔任名譽主講…」
「…火器科,分為炮兵、火銃、土製雷炮等;騎兵科,分為輕騎哨探、標兵、重騎手等;輜重後勤科,分為輜重糧械運輸、戰場醫士、鼓號掌旗手等…」
一邊讀,周圍的學員心中便愈發吃驚,這簡直太全了,他們從沒有想過參軍當兵混口飯吃,居然也有這麼多說道。
不過想想也是,山東軍畢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兵馬,戰兵那更是威名顯赫,從建軍開始直到現在,內中的各項規定也在逐年刪改,愈發的完善。
歷城軍校的模式,是在幾次大軍議中,眾人群策群力,彌缺補漏之後,再由王爭自己構想和增減而成。
像是新生通過考試順利入學以後,就已經開始執行軍營化管理,學科方面,最初教步兵以山東軍正兵日常操典,練習和熟悉山東軍正兵編制內的各種規矩。
說白了,就是讓他們知道這個年代的基本軍營知識,這個基礎打完才會教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由於歷城軍校初建,只是籠統的規為四大類,兵器衣甲、戰陣應變,守城築城以及行軍方式等。
上面這些學科由山東軍抽選戰兵什長、哨官級別的老軍官來輪換教習,這時候也沒有什麼定理和兵書,多是以平日之心得撮要,鉤玄詳為講述,由一期學員各用方法誦習。
步兵是山東軍的核心,尤為重要,方法也是王爭和黃陽等人結合實戰操訓經驗編寫。
最初由軍中抽選老兵單人徒手教練,教以各種步法暨轉法,俟個人操作嫻熟後,即施什、哨甚至是營制操練。
像是方向與各種隊形之變換,俱依次循序實施,徒手操作熟習後,繼即施以持槍、持斧槍、持刀盾練習。
方法大同小異,仍由單人以至什哨連營,凡托槍、下槍、舉槍、上下穿刺、齊沖、揮砍與各種行進,密集、疏開、散開等隊形陣均按程序一一施行。
除制式操練外,山東軍對於拉練尤為看重,規定每月兩次軍校大拉練,夜間拉練也包括在內,每次拉練都要有至少一名山東軍戰兵主將坐鎮審查。
此外,火器兵入學後要先花費大量的時間熟悉各式銃炮和土雷的使用、製作方法,這個階段,往往是聘請那些匠戶和熟悉製作的人輪流講授
剩下的就是不斷練習各種銃炮和土雷的使用方法,槍法是子彈餵出來的,這句話在這個時候一樣適用,像舉銃、放銃、排列三段擊、來回裝卸子藥鉛彈這些,都是每日不斷的必修課。
炮手的各式火炮馭術、還有騎兵的騎槍、馬刀操法,則要在野外進行射擊與運動訓練。
還有標兵的旗語和傳達軍令,輕騎哨探的道路偵察、行軍、宿營、戰鬥,繁繁簡簡,都要歸類教習。
輜重科學生所授學科,為山東軍輜重操典、輜重營務、陣中要務令等,對於軍制、營中軍禮節、旗語、軍隊符號等,亦擇要詳講。
簡言之,歷城軍校就是一個大熔爐,只要能想到的,俱是教授無遺,所謂整軍經武取用精宏,故能於短時間內收最大之效果。
「此種軍校,當真是聞所未聞。」
「是啊,哎對了我叫祁耀武,大家以後都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報一報籍貫?」
幾個擠在一起的學員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叫祁耀武的農漢子弟看上去明顯有些自來熟,上來就在熱切的和眾人打招呼。
另外一個面色冷峻的青年站在一旁,聽見這話後看了一眼王耀武,見到是個農戶,這才面無表情的說道:
「哼,誰要和你一起生活。」
這話可就相當於赤裸裸的不屑了,王耀武臉色頓時拉了下去,看他這個樣子,方才那個冷臉青年又是一陣冷笑,添油加醋的說道:
「怎麼,小爺可是滋陽李家的人,就憑你們這些粗鄙之人,又敢對我怎麼樣,不害怕我李家?」
本來祁耀武滿心的怒意,可是聽到這番話後卻有些投鼠忌器起來,周圍人一樣是驚呼不斷。
「滋陽李家,同魯王府都有些關係,可不是俺們這等窮苦百姓能招惹的啊。」
看他昂著頭進入大堂,祁耀武只能是暗自攥緊拳頭,採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委實葉不敢多說什麼。
……
一進入歷城軍校的大堂,祁耀武有些淡忘了方才的事情,立刻就被周圍給吸引住,看看這,看看那,總是滿心的期待和歡喜。
方才在外面才待了不久,可祁耀武卻好像和周圍十幾個素未謀面的學員變得很熟,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隱隱的成了這個小圈子的中心。
說起來有些奇怪,在外面看看告示的功夫,學員們中間就已經出現許多祁耀武這樣的中心人物,一個個小圈子的聚在一起討論。
看到祁耀武等人的模樣,李家的冷臉公子又是冷哼一聲,道:
「呵,土鱉。」
隨著鐵甲的哐啷聲,一名山東軍的正兵千總來到他們面前,這千總銳利的眸子掃視了一眼堂內的一期學員們,這才是開口說道:
「咱們步兵科的學員是不少!都聽著,到那邊登記入冊,若是逾期還沒有入冊的,到時候可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這千總板著臉,一點都不像是在瞎說,他話音剛落,這些學員們便是爭先恐後的跑到軍議司吏員桌子前面登記,有些甚至擠的直叫喚。
…
「俺,俺叫祁耀武,祖籍是登州的。」
「那個,我叫徐…對,徐大壯,來自東昌!」
「李健,滋陽府李家三公子——」
李健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皺緊眉頭的千總打斷,只見他唾沫橫飛的張口吼道:
「誰娘的讓你說這些了,姓名籍貫,懂嗎,不懂就滾!」
李健好像是被這騰騰怒意嚇到,倉皇后退幾步,緊跟著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吭聲。
看見李健吃癟,徐大壯對祁耀武偷笑著說道:
「耀武老弟,你看俺就說過,忠烈伯的兵馬才不管什麼李家,在這裡還不是和咱們一樣?」
聽到他說的話,祁耀武卻沒什麼特別高興的反應,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