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體內百鬼夜行 過去與現在（二）

    兩年（多）以前，隨著勞倫斯藥劑的生產。

    神州域隱約可見各大強者、勢力重新割據的混亂態勢。

    這樣的情況下，由顧淵掀起「打擊勞倫斯假藥」為導火線，神州域進入到「混亂時代」。

    原本大家以為這樣的混亂，豪強割據時代會持續幾年，十幾年。

    沒想到復興會和顧淵聯手，「當場」復活李長命。

    李長命是誰？

    神州域的開創者，第一任也是唯一任皇帝，教科書上的偉人，哪怕是在擋下，依然受到很多人的崇拜。

    這樣的人竟然能復活？

    七大家剩下的人傻了……然後李家狂喜。

    他們的老祖宗復活了，李家要成為皇族了！歐耶！

    緊接著，李家人就被一盆冷水潑醒。

    李長命站在了所有世家門閥的對面，要再造新神州域，對李家一視同仁，該殺殺，該抓抓，該判判。

    沒有顧忌任何情面。

    李長命個人實力強橫無比，又有群眾基礎，在短短半年時間就讓神州域重新恢復穩定。

    接下來就是欣欣向榮，朝著人人如龍，人人都是覺醒者的未來發展。

    而背後的代價，就是李長命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時間，其餘的時間都忙的腳不沾地。

    以前說好的講一講莫星馳的故事，也根本沒時間，一直拖延。

    顧淵和李長命聯繫不少，但真正見面不多。

    一個沉迷於各種強大的鬼怪鬼域，世界這麼大，我要找點樂子，一個專心神州域乃至周邊地區的發展。

    前幾天，李長命聯繫顧淵見個面。

    結果約定地點是個公墓。

    顧淵和在那燒紙的李長命當然不是來探險的。

    這公墓里有塊墓碑，屬於莫星馳。

    李長命給他燒紙，面前放著一個鐵鍋，紙錢在裡面燒，坐著那種便攜小板凳。

    腳邊還放著幾瓶酒。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當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大晚上叫我來燒紙。」顧淵走過去。

    「這不忙嗎？今天難得有點時間，這是他的忌日。」李長命說道，「喝點？」

    「我不喝酒。」顧淵拒絕，拿過另一張小板凳坐下，把手伸到搖曳的火光附近。

    「冷？」

    「不冷，但火就在面前，不烤一烤取取暖感覺說不過去。」顧淵說道。

    「這可是人家的紙錢。」李長命強調道。

    「今天怎麼是莫星馳的忌日？」顧淵說道，「我記得不是今天啊。」

    莫星馳以自己的死亡為代價，復活李長命的日子可不是今天。

    「是曾經的忌日。」李長命說道，「以前沒時間，今天你要聽嗎？關於那傢伙的故事。」

    「好啊。」顧淵說道。

    「你知道我當過十年皇帝對吧，教科書上怎麼說來著，我當皇帝的原因。」李長命說道。

    「其實我沒讀過書。」顧淵說道，「不過說是什麼當時神州域初立，內憂外患，為了徹底穩固，才不得已黃袍加身，你是無辜的，都是被迫的。把你說得和聖人一樣。」

    「哈哈哈！」李長命大笑，「我當然不是聖人，說實話，當時還有點暗爽。不過的確有原因，那個時候，我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大敵，根本沒時間去管那些亂象，只能一言堂，乾脆就當了皇帝。」

    「莫星馳？」顧淵饒有興趣。

    「對，不過那個時候他不叫莫星馳，他的真名是張真。」李長命說道。

    「莫星馳拉風一些。」

    「他以前也說自己的名字太普通了，不符合他璀璨絢爛，波瀾壯闊的人生。」李長命說道，「雖然他不希望那種人生。」

    顧淵想了一下：「等一下，我記得你的一生之敵，不是個墮落者嗎？」

    「是啊，他是墮落者。」李長命流露出追憶的表情。

    這是一個說起來並不複雜的故事。

    李長命和張真，是那個混亂，近乎末世的年代，在同一個地方出生的孩子。

    兩家人是鄰居。

    兩個小孩子在打打鬧鬧中一塊長大，共同立下宏大的目標去完成，如同大唐雙龍傳中的兩位主角。

    聽上去王道，又顯得老套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結局往往會犧牲一個「雙生子」，李長命和張真的故事似乎也不能免俗。

    倒不是什麼妒忌、背叛，從摯友到仇敵的發展。

    比起具有領導力的李長命，張真其實沒那麼大「野心」，他想著等一統神州域後，就退休回老家結婚。

    把flag提前插好，在大業可成的前夕，出事了，出事的不是張真本人。

    而是他的未婚妻。

    「所以他變成了墮落者？」顧淵問道。

    「是的。」李長命點頭，「張真本來是特殊系，精神力方面的覺醒者，成為墮落者後，他外表沒有發生變化，主動隱藏了起來，我都沒發現。

    「直到……他開始獵殺曾經的同伴，想要用他們的死，用魂珠來復活他的未婚妻。

    「我阻止了他，卻沒想到，魂珠最終會用來復活我。」

    李長命嘆息一聲。

    昔日的同伴成為了墮落者，成為了最大的敵人。

    難怪關於李長命人生最後的那個大敵，記錄語焉不詳，無名無姓。

    要知道，墮落者不比鬼怪，總該有個來歷才對。

    原來是這個原因。

    「後來呢？」顧淵問道，「他又怎麼成為莫星馳的？你都死了，他還活了下來。」

    「你知道主腦嗎？」李長命答非所問。

    「可以用來測謊的那個玩意？」顧淵對主腦了解不深。

    「嗯，這只是主腦的一項功能，主腦的本體，是張真寄居的心能，精神力。」李長命說道。

    「嗯？」顧淵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能力是『心想事成』吧。」李長命說道。

    顧淵點點頭，李長命的能力，比朱瀟的言出法隨還要誇張幾分，是所謂的「心想事成」。

    在李長命「手中」，能夠發揮莫大的威力。

    張真墮落暴露後，身為一個精神力覺醒者，給李長命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而在最後的決戰中，李長命竭盡全力，不是為了殺張真，而是為了讓他恢復正常。

    李長命為此幾乎瀕死，為他後來地「早逝」埋下伏筆。

    正常來說，以李長命的能力和實力，甚至活到現在。

    恢復清醒後的張真想要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他選擇將自己龐大的精神力寄托在特殊的靈物上，成為「主腦」。

    主腦特殊的靈物工具，為神州域的發展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本人的思維意識則是主動散去，別人是把骨灰給揚了，張真是把自己的意識、靈魂給揚了。

    「但是沒揚成功？」顧淵說道。

    「嗯，張真他也沒想到，他的意識、靈魂會重新聚會一具屍體上，以這種方式重生。」李長命說道。

    在整理「莫星馳」遺物的時候，他發現張真留下的記錄。

    裡面說明了情況。

    真正的莫星馳，在孤兒院出事的時候，沒有了寄託和希望，便選擇自殺。

    或許是自殺前強烈的情緒，讓莫星馳本人也成為了一個覺醒者，並且，吸引到張真分散、無意識的「殘魂」、意識。

    當張真從渾渾噩噩中醒來，他已經和莫星馳融為一體。

    星帝的故事不是老驥伏櫪，大器晚成。

    而是兩個死去的失意者，本該消失的殘軀，在人世間留下的最後絢爛。

    「什麼時候把事情解封？」

    說完後，李長命看著搖曳的火光，「他們值得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頁。」

    「我不懂這個，你覺得什麼時候行就行唄。」顧淵說道。

    「說說你吧，這兩年你在西南地區都做了些什麼。」李長命問道。

    「嗯，抓了一些智慧鬼怪，吞噬了一些鬼域。」

    顧淵說道，「智慧鬼怪的數量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嗯。」李長命肯定地點頭，「還好有你推廣勞倫斯藥劑。」

    一個全民覺醒的時代，鬼怪是敵人，天敵，但不再是天災。

    「以後呢，還要在外面，不如留下來幫我？」李長命說道。

    顧淵一直游離於神州域整個體系之外，他很想真正拉他入伙。

    「不，我不喜歡坐辦公室的生活。」顧淵拒絕，「而且聽完你的話，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什麼？」

    「既然莫星馳捨棄了身軀還能活下來，我是不是也行呢？」顧淵陷入沉思，他龐大的心能，便是他的精神，意識、靈魂。

    既然身軀無法承受，那就乾脆不要？

    「等等，你冷靜點。」李長命站起來，「不要衝動。」

    「不會，這是一個方向。」

    顧淵看向夜空，「如果能成功的話，我的征途就是傳說中的星辰大海了。」

    （完）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