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宮詩嬈震驚地看著他,剛換下的輸液瓶從她掌心脫離,砰然落地,有玻璃碎片濺落在她的腳邊,她受了傷也渾然不覺,只是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仿佛整個時光都跟著凝固。
「很希望我說出這樣的開場白吧?」湛南爵繼續說道:「真是遺憾啊,我還記得你。」
「……」宮詩嬈愣愣地看著他,接著身體微顫著後退了一步,從唇齒間吐出兩個字:「無聊!!」
她慌張地俯下身去,要將玻璃碎片撿起來,結果手指受了傷才想起來,自己需要去吧清掃工具拿過來。
湛南爵掛著點滴的手忽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他插著針頭的手背血液倒流,血管里的液體都是紅色的。
宮詩嬈連忙鬆開他的手命令他,「立刻給我躺好!」
「你在意嗎?我死了或者我失憶了……」湛南爵沒鬆開手,而是一直看著她的眼睛。
宮詩嬈的身體微僵,然後開口說道:「不在意!」
「你說謊。」湛南爵說道:「剛才你以為我失憶的時候,眼神明明很震驚。」
宮詩嬈別開眼睛,然後說道:「你的手術是我主刀的,如果你的病情有任何反覆都有我一份責任。」
所以只是在害怕自己失職?
湛南爵的眼底掠過一抹失望,接著勾起唇角,「那你豈不是又當了我一次救命恩人?」
「不必謝我,因為你付過手術費了。」宮詩嬈說道。
「所以你是我的主治醫生?」
「我是。」
湛南爵唇角微勾,「那你大概會遇到你事業生涯中最棘手的病人。」
「……」
「聽說你喜歡挑戰,可別像上次一樣中途逃走啊?」
宮詩嬈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被什麼卡住了一樣。就在這個時候,歐以沫臉色冷凝地撥開了湛南爵的手,眼神凌冽地看了宮詩嬈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自己很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宮詩嬈恍然回神。
歐以沫已經對湛南爵說道:「阿湛,我扶你去床上躺好!」
「宮醫生。」湛南爵叫宮詩嬈,「還是你來吧。」
「有人比我更想幫你。」宮詩嬈說著就要離開。
湛南爵將一枚創可貼塞進她的掌心,開口說道:「這樣就要走了?宮醫生,我想向我的主治醫生多了解一下我的病情,不過分吧?」
宮詩嬈腳步頓下。
「你要知道什麼?」
「我會死嗎?」
「不會。」宮詩嬈說道。
「宮醫生看起來不太高興,我不會死讓你覺得很遺憾嗎?」湛南爵問她。
「我只能回答你我專業領域能夠回答的問題。」
真夠冷淡的啊。湛南爵說道:「那我換個問法。如果我會死,你會為我傷心嗎?」
宮詩嬈擰眉看著他。
他有病嗎?好端端咒自己死?
她的眼神觸及到湛南爵身邊的歐以沫,又將眼神抽了回來。
「不會!」宮詩嬈的目光看向窗外:「你死了關我什麼事?」雙手已經下意識握成了拳。
「還真是夠無情的。」湛南爵說道:「那你這次救我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