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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老者低頭不語,一副躲閃的表情,謝贊輕嗤了一聲,手搖著摺扇再不說話。不過,從他的面部表情來看,他比雲升還要氣憤。
也難怪謝贊會有如此舉動,本來,一個二級煉丹師,根本就是屬於那種初入丹道的低級丹師,一個低級丹師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煉製出如此多的,還可比「回氣丹」還要強上近一倍藥力的「聚元丹」?這種說法沒人會相信。
這對於謝贊來說簡直就是污辱,謝贊本身也是個煉丹師,而且在不久之前,剛剛晉升到了san級煉丹師的境界,就算這樣,他謝贊也不可能在這五天之內煉製出這麼多「聚元丹」。所以,在老管家說出那些話時,謝贊首先就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片刻之間,已有兩人將矛頭指向自己,老管家立時汗流浹背,只是沒有更好的根據,老管家也一時無法回答,只能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眾人皆是微皺眉頭看向大門。
見雲升沒有發話,老管家匆忙跑到門口,將大門打開。
打開門後,一個下人打扮的青年走了進來,在老管家耳邊低語了幾聲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大門再次合上,老管家走到雲升身邊,恭敬的說道:「屬下的人查出,在幾日前,曾經有兩個青年去過瑪林拍賣行,而從那以後,那兩個人就從未出來過。」
「嗯?」雲升抬頭看向老管家道:「你是說…,那兩個青年就是裘娜找到的二級煉丹師?那這麼說,裘娜找到了兩個煉丹師。」
「你的屬下是怎麼辦事的?當初不是說一個嗎?這時候出現了兩個,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失職,才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雲升越說聲音大,到了最後,言語從責備變成了斥責。
見雲升動怒,老管家立時惶恐的說道:「回老闆,確實一個煉丹師,因為另一個青年,有人見過,他曾經是棋盤鎮裡比較有名的一個傭兵團團長,他叫佟良。」
「傭兵團團長?」雲升看了看了白世祥,疑惑道。
見雲升看向自己,白世祥說道:「這個人我聽過,以前我的屬下曾經跟他做過交易,這個人總是在日幕森林外圍修煉打寶,他所打到的東西也由我們商會收售過,他的傭兵團叫仁義傭兵團,不過他好像只是一個先天武士,根本與瑪林商會沒什麼瓜葛。」
「先天武士?你保證他不是煉丹師。」聽了白世祥的話,雲升心底有了點數,轉頭向老管家問道。
「一定不是。屬下的人查過此人,以前從來未發現過他有煉丹的能力。」老管家肯定的答道。
雲升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那裘娜所請來的煉丹師一定是另一個人了。」
雲升站起身來,左右踱了幾步,低頭想了想說道:「你去查一下,把這兩人的底細都給我打聽清楚了。哼!如果真是他倆壞我好事,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是。」老管家恭敬的施一禮,領命出去了。
「雲老闆,依我看,這種可能性不大,就算裘娜請來的那個青年是煉丹師,他的實力也絕計不會高,最高不超過san級,可san級的煉丹師也根本不可能在五天之內煉出那麼多的」聚元丹「,我猜裘娜那邊有高人相助。」
等到老管家走後,白世祥分析道。
白世祥說完,眾人皆是一副贊同的表情。
「不管怎麼樣,這次我們是徹底失敗了,原本已經涉臨關門的瑪林坊市現在生意比以前還要火爆,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瑪林商會的資金又會充足起來,這次扳不倒她,下次就難了。」
雲升唉聲嘆氣的說道,語氣之中儘是失望之意。
「要不,我再多煉製點」回氣丹「,把生意從那邊搶回來?」見雲升的心情低落,謝贊說道。
「沒用了,我已經得到消息,瑪林商會在帝都的總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派人趕往這裡,等他們到了,」聚元丹「的數量會不斷的增加,而且此丹的藥效也比」回氣丹「強上許多,價格也是很便宜,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那就不讓他們來啊,派人半路截殺他們,讓他們無人可用。」一旁的白景山突然說道。
白景山剛一出聲,眾人的眼光齊齊的向他射來,雲升苦笑搖頭,謝贊一陣鄙夷,而白世祥卻是瞪了他一眼道:「無知,你閉嘴。」
聽白世祥訓斥自己的兒子,雲升心裡一陣好笑:「這個白世祥自詡智慧過人,可他的兒子卻跟個白痴一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還敢插嘴。」
不過,身為長輩,雲升並未將自己的真實心態表現出,相反露出和藹的笑容道:「賢侄想的太簡單了,瑪林商會本來就比我們強上許多,如果這麼貿然去截殺對方派來的人,那勢畢要引起不必要的紛爭,以我們的實力還是不跟他們起的好。」
聞言,白景山看了看和藹可親的雲升,再看了一眼近乎殺人目光的父親,旋即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接下來怎麼辦?」見兒子不再說話,白世祥也沒深說,隨後問向雲升。
仔細想了想,雲升答道:「沒有什麼辦法,現在只能靜觀其變,等到查出那兩個人的來歷再說。還有,今天晚上我們還有大事要辦,這件事辦完以後,再根據情況制訂下面的計劃吧。」
「景山,晚上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出事,這關係到那件東西的重要性,知道嗎?」聽聞雲升提起,白祥祥立刻對兒子白景山說道。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把事情辦好。」
雲升、白世祥皆是點頭,對於白景山,雖然他的經商頭腦和心機差了一些,但是在修煉方面,二位老闆還是比較放心的,不到十五歲,便有了八級先天武士的實力,這種天賦在大陸上也算是上乘,而且,白世祥的這個兒子對於修煉是出其的著魔,所以在把秘術送出的這項任務中,雲升很自然的把他算了進去。
一個二級武衛級別的高手,再加上這個八級的先天武士,更有十數個武士級別的強者,這種陣容,雲升放心,更何況,他自己清楚,只要走上官道不久,棋盤鎮外便會由凌山接應一直送到前方匯合人之處,那時,東西便安全了。
想到這裡,雲升把目光轉向身後一直與他形影不離的武師凌山,說道:「凌山,你去準備一下,等景山他們出了城,你便去接應,記住,務必要把東西送到,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老闆放心。」凌山的回答很是簡短,而且,他的臉上並未出現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可見此人的心性沉穩到了可怕的境地。
「恩」。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一直跟著他的護衛,雲升十分的放心,此人無論從實力還是心性都是上上之選,讓他處理這種事情,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好了。謝先生,白兄,雖然這次我們錯失了重創瑪林商會的機會,不過我相信,只要等下去,機會還是會有的,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一切事情交待完畢,雲升開始下了逐客令。
燈光四射的密室,一道細弱的呼吸聲很有規律的響徹著。
隨著這道聲音很有頻率的響起,一絲絲內氣被歐楚陽經過無數次在經脈的過濾而慢慢的輸送到「藥王鼎」,鼎爐內,一團散發著熾熱能量的紫色火焰平穩的燃燒著。
神感知力滲透而出,歐楚陽全神貫注的凝視著懸浮於紫火中央兩滴清亮透徹的水珠。
「融啊。」心底吶喊了一聲,歐楚陽此刻的表情異常的凝重。
在幫助裘娜解決完目前的危機後,歐楚陽便回到了裘娜為他提供的臨時住所—瑪林拍賣行的密室之內。
距離傍晚時分,還有整整四個多小時,無事之下,歐楚陽取出了在桑平鎮賈正手裡得到的「偽飾丹」的丹方研究起來。
這一研究,歐楚陽發現,這個奇怪的賈正也並非無的放肆,在捲軸中,賈正關於兩種草藥特性的記載已經詳細到極致,而且針對這兩種草藥的特性,賈正例出了三大融合方案。
根據「百草綱」的記載,影霧**花和甘凝草的特性都十分的怪異,這兩種草藥根本沒有可相融的平衡點,所以不可能融合在一起。可賈正的推斷卻讓歐楚陽隱隱感覺到其中似乎真的有合理的地方,所以歐楚陽不辭辛苦,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從裘娜那索取了一部分影霧**花,來試驗這個丹方是否真的屬實。
歐楚陽有這個決定,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定的,畢竟在賈正記載的捲軸中,裡面涉及到了靈晶這種珍貴之物,用這種東西煉製丹藥,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那就會造成巨大的損失,這是歐楚陽不願看到的。
但是,自己體內的紫氣需要隱藏,目前卻只有這個方法。
偽飾丹,他歐楚陽必須要試一試。
鼎爐內之所以只看見兩滴水珠,是因為那兩滴水珠分別是影霧**花和甘凝草化成,一開始,歐楚**本不敢把靈晶放進去,他怕一時之間掌握不好會將之浪費,所以,歐楚陽現在只是在嘗試如何將這兩種草藥融合在一起。
眼神緊盯著鼎爐內的兩滴水珠,歐楚陽滿頭大汗,已經半個小時左右了,歐楚陽試了不下十次,可這兩滴水珠怎麼也不融合,這讓歐楚陽不僅有些失望。
「呼」
紫火終於沒有受到很好的控制,再次無情的將鼎爐內的兩滴水珠化為了蒸汽,消失於無形。
「還是不行啊!」歐楚陽嘆了口氣,忖道:「這賈正的話還是不能信啊,都試了這麼多次了,除非他的丹方不如他所說,只有二級,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我怎麼試也成功不了。」
對於煉丹,歐楚陽還是很信心的,可如今,影霧**花與甘凝草絲毫不相融卻令歐楚陽一陣無語。
「還有最後一個方法,再試一次,如果不成功,就算了。」手中掐著偽飾丹的丹方,歐楚陽想到。
「呼~」
調整了一下狀態,歐楚陽再次將手掌放在鼎爐之上,隨後,一團紫火應聲而起。
手掌微翻,一藍一黑兩株草藥頓時出現掌中,細細感受了一下鼎爐內紫火的強度,歐楚陽再次將草藥扔進了「藥王鼎」內。
隨著草藥的拋入,紫火一陣狂燃,不到片刻,兩株草藥慢慢融化,最後化成兩滴與之前相同的藥力水珠。
微微調控著火焰,逼迫兩滴水珠靠近,融合,失敗,再融,再失敗。
看著始終走不到一起的兩滴水珠,歐楚陽徹底失望了。
「這根本不對。」試了捲軸上賈正提出的三個方法,盡皆失敗,此刻,歐楚陽方才感覺到當時在神醫館問口,那個調侃的聲音。
「他是個騙子。」歐楚陽終於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而就在歐楚陽認為偽飾丹的丹方只是一紙空談,準備放棄煉製的時候。
突然之間,在歐楚陽手掌撤離之際,懸浮於鼎爐之內的兩滴藥力水珠卻突兀性的向一起靠攏。
此刻,鼎爐內的紫火僅餘為殘火,目視之下只有大拇指尖般大小的火團,馬上就要熄滅了,可就是在這一刻,兩滴水珠卻是融合了一半,看上去像一個葫蘆形狀。
「嗯?」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立刻把歐楚陽的興趣勾了起來。
眼神緊盯著那團越來越小的火焰,以歐楚陽的視力,他可以清楚的發現,火焰越小的時候,兩滴水珠的融合就越大,最後,當火焰完全熄滅之時,兩滴水珠也真正的融到了一起,而此時,沒有了歐楚陽內氣輸送,融合成一滴的藥力水珠,也是緩緩落下,直至滴落到鼎爐的底部,受到熱力還未消散的爐鼎底部的炙烤,水珠化成了一縷輕氣,慢慢散開。
「融了?」歐楚陽張大了眼晴,看著鼎爐內那團飄升的水汽,儘是不可思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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