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給提前準備的紅包里,裝著的全都是寶物。
反正都是自己人,索性也就大方一點。
也難怪小遙峰眾弟子們接過紅包之後,都不好意思再阻攔。
反倒是一個個的,全去給沈寒引路了。
之前布置的一個個難關,走過去就算作是沈寒通過。
一路往裡走,終於走到了施月竹小院前。
院門口,柳溪嵐等一眾女弟子則在這裡守著。
算是娘家人在此駐守的最後一道關卡。
今日的沈寒,多了幾分成熟與莊重。
身著一身喜服,新郎官好像真的多了幾分光采,要更為耀眼。
人群中的柳溪嵐看著沈寒,片刻間,目光好像不自覺地有些躲閃。
她仍舊在讓自己笑,可是臉上的笑意,好像總是沒有其他人自然。
柳溪嵐或許也感覺到自己的問題,身影也躲在人群之後,不想讓其他人注意到自己。
已經到了這一步,一切都已經成了定數。
面對著這最後一道難關,沈寒仍舊選擇使用糖衣炮彈。
紅包一送出去,把眾人都給嚇了一跳。
這麼厚重的禮,還真是想再阻攔,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寒笑著走進小院,看著屋裡的絕美仙子。
周圍的一景一物,好像都因為施月竹的存在,變得尊貴,變得高潔美麗。
此刻的施月竹,身著一身華貴喜服。
玉手捻著一隻團扇,豎立遮掩著自己的面容。
沈寒看過去之時,只覺這團扇都在發光,還很是耀眼.
一旁的顧師姐牽著施月竹的手,走向沈寒。
「我這師妹性子溫柔,是你的話,我們這些師兄師姐倒也放心。」
牽著施月竹的手,將之放在沈寒的手中。
「天地為證,山海可鑑,我沈寒定生世不離棄。」
不知怎麼的,沈寒甚至有一絲絲顫抖。
施月竹似乎也感覺到了沈寒的緊張,玉指在沈寒的手心裡,輕輕撓了一下.
接親之後,便是拜堂。
寂靜山野之中,響起一陣陣禮炮的聲響。
高堂之上,雲霜是沈寒的長輩。
另一側,則是施月竹的師尊,行川真人。
府苑之中,應該從沒有那麼的熱鬧過。
禮成之後,施月竹則在房中等候。
而沈寒依照規矩,還得陪客。
不過都是自家人,讓沈寒走了一個流程之後,就讓他可以離開了。
沈寒聽聞之後,也是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就走。
看著沈寒背影,眾人都忍不住笑。
一旁的雲夫人亦是笑著搖頭:「這孩子向來沉穩從容,何曾這麼急切過.」
沈寒推開門走進屋裡。
這片院子是特意給沈寒和施月竹準備的,離眾人的院落稍稍隔開了些。
一邊的宴席很熱鬧,還能聽見些許嘈雜的聲響。
但也只能聽到些許。
施月竹坐在床榻邊,聽到沈寒推開門的聲音,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手中的團扇亦是害羞地舉起。
沈寒一步一步往前,坐在床榻邊上,伸手接過團扇。
仙姿容顏,落入眼眸之中。
天地之間好像一切都靜止於此,只剩兩人。
之前是沈寒更緊張,現在,卻好像反過來。
施月竹反倒是更為緊張的那個了。
眼眸含光,卻不敢看向沈寒,身子亦是還在微微顫抖著。
施月竹自然也是知道的,這成親當日,可是還有一件很重要之事。
便是仙人境強者,她好像也有一絲絲的忐忑。
沈寒的目光落到施月竹俏麗的臉上。
微微泛紅的臉頰,好像更多了些吸引力,引得自己不斷地靠近。
事實上,沈寒也確實在靠近著。
身體已經貼到了一起,感受著她身上的溫潤。
帶著些侷促,施月竹抬起眸子,注視著沈寒。
兩人的目光交錯,已經容不下其他任何。
下一刻,沈寒一下子便吻了上去。
拜過了天地,兩人便是夫妻。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層身份,沈寒今日大膽了好多。
那雙手在施月竹的身上遊走,以前不敢觸及的禁區,今日開始不停地侵入。
施月竹只覺呼吸變得急促,眼眸中帶著些嗔怪,可此刻哪裡還攔得住沈寒.
院子裡,那棵輕柔的柳樹隨風而動。
柳條搖曳,似乎是在責備清風的魯莽,又好像是在回應著清風。
半個時辰,風止樹靜。
只是這份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兩刻鐘,那魯莽的清風,又吹來了。
輕柔的柳樹如何躲得開,也只能任由這清風擺布.
整整一天的宴席,沈寒也就在中午出現了片刻。
晚宴那些,都是雲夫人幫著在打點。
年輕人性子急,都理解,都理解.
天色漸漸暗下,輕輕將施月竹攬進懷裡,指尖在如玉般的肌膚上划過。
借著微弱的月色,沈寒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她。
以前,沈寒感覺自己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心裏面都沒有太多懼意。
即便是性命之憂,也不會有太多害怕的感覺。
可是此刻,沈寒有一種怕死的感覺。
要是自己死了,便再也不能抱著身邊這個女人,一切好像都會煙消雲散.
似乎察覺到了沈寒的異樣,施月竹輕輕挪了挪,朝著沈寒擠了過來。
額頭靠在沈寒的胸膛上。
「是想到什麼了嗎?」
輕聲開口。
沈寒低頭,將施月竹眉眼間的那縷秀髮繞至耳後。
「我現在終於明白,人為什麼會貪生怕死。
如今我擁有的一切,也不想舍離。
即便是想想,想到自己可能會失去,就有一種刮心的痛感。」
聽到這話,施月竹只是更用力地靠近沈寒。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些美好,誰又願意放棄呢?
「這次去見的那位大泉前輩,他贈我一本遊記,是他多年遊歷世間所著之作。
我想了一下,若是能在上面尋得一個前往提升的好去處,或許還是得去試試。」
「可有舅父的消息?」
施月竹也知道,雲家的少主現如今還下落不明。
大魏在連接南天大陸之後,沒多久,雲家少主便失蹤了。
「舅父的消息,大泉前輩也與我說了,在朝暮山的西南側,見到過舅父的蹤跡。
那裡應該有一個神秘的勢力,抓走了不少人。
只是大泉前輩身法實力超然,連他也在其中受傷。
可能短時間內,我還難以前往其中。」
聽到沈寒這話,施月竹不知道怎麼的,反倒是多了幾分心安。
沈寒能夠更沉穩一些,更惜命一些,才是她所希望的。
話題好像有些沉重,新婚之夜談起這些,多少有些煞風景。
「當年在絕仙陣中之時,你可有想過,有一天會嫁給我?」
沈寒笑了笑,忽然提及起當年初見,是一起意外,將兩人推到了一起。
聽到這話,施月竹好像也陷入了回憶。
「我比你年長那麼多,放在當時的大魏,不知會惹多少閒話」
施月竹沒有直接回答沈寒的問題,她還是有些害羞的。
絕仙陣的相處,讓她至少看明白了沈寒的品性。
那種情形之下,她面對著沈寒,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沈寒想要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沈寒並沒有,反而一直尊重,照顧著她。
「最開始被關在絕仙陣時,我記得你還有些怕我。」
「實力盡失,我一個女子又怎會不怕.」
聽到這話,沈寒笑了笑:「怕我什麼呀?」
「怕你做壞事.」
施月竹嗔怪地說著,銀牙輕輕在沈寒胸膛上咬了一口。
「我會做壞事?」
「你剛剛就.還不只是一次.」
小院之中,那輕柔的柳樹又被清風環繞起來.
一夜過去,兩人早早的起身,整理好之後便去奉茶。
按規矩來說,今日是給男子的長輩奉茶。
但兩家離得近,沈寒便不準備拘泥於此。
小遙峰那邊的長輩,自是也要奉茶的。
施月竹的臉頰上,好像一直都圈著一團紅暈。
初為人婦,始終圈著一些害羞.
今日在雲府,亦是還有宴席款待。
小遙峰和雲府的年輕人,也準備在家中休息兩日再去。
至於沈寒和施月竹,眾人都給足了兩人空間,讓兩人好好相處。
年輕小夫妻,自然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而此刻,沈寒正在屋裡閱覽大泉前輩那本遊記。
只是才讀片刻,目光便轉向一邊。
「你怎麼總是影響我讀書.」
聽到沈寒的責怪,施月竹微微蹙眉:「我什麼聲響都未弄出,哪有擾你」
「明明就有。」
沈寒不聽她辯解,便又上前施以懲戒。
一本遊記,沈寒愣是讀了近七日,才把這遊記給讀完。
關鍵是這遊記上,沈寒還改了詞條,冠上了【通俗易懂的】前綴。
放以前,自己最多一個時辰便可將之看完。
只能說,心思確實被分散了。
遊記之上,沈寒確實發現了一處有些門道的地界。
南天大陸相連的外域,可不僅僅只有大魏那方天地。
鏈接的其他地域,可多著呢。
而沈寒現在注意到的這一方天地,也就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這一方天地吸引沈寒的目光,便是大泉前輩對此地的一些評判。
距離現在最近的一品仙人,據說便是誕生於這一方天地。
並且這一方天地,其中的天地之勢薄弱異常。
對於修行新體系之人,可是說是蠻荒兇險的荒漠。
在這一方天地,基本上只能使用舊法修行。
這也是為什麼這片地域,沒有受到太多南天大陸的影響。
除了大泉前輩那樣的人,恐怕沒有哪個修行新體系的人,會去那裡打探。
去那種地方,對於修行新體系的人來說,就是在折磨自己。
稀薄的天地之勢,甚至可能讓實力發生倒退。
可這種地方,對於沈寒而言,卻可能有不小的裨益。
並且那一方天地只能修行舊法,或許在這麼多年的演變當中,又有很多玄妙之處。
這些玄妙之處帶給自己的啟迪啟發,便是其他地方求都求不來的寶藏。
此外,根據遊記之中所言,這一方天地之中,還有不少一品仙人的留下傳承。
甚至當初南天大陸,都有人對此覬覦。
比如一品仙人的兵器,即便是修行新體系,心裏面自然也是想要的。
而且得此至寶,肯定能夠得到巨大的提升。
遊記中寫的這些,對於沈寒就已經有很多的吸引力。
先別說那些一品仙人留下的傳承。
就是哪一方天地對於舊體系的研究,便很值得沈寒去了解了解。
同是修行舊體系,但是互相之間沒有交流,所走的路,大概率是不同的。
或許那一方天地,有著其他的玄妙之法。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自是一個絕妙的提升之法。
夜裡,沈寒將自己心中所想與施月竹提了一下。
施月竹几乎沒有遲疑,便提議想與沈寒一路前往。
只是沈寒卻有些不願。
心裏面,著實不想讓施月竹前去冒險。
自己現在比以前要貪生了些,但相比起來,仍舊更怕親近之人出事。
見沈寒拒絕,施月竹微微翹著小嘴,有些慪氣。
只是施月竹慪氣,好像和其他女子有些不一樣。
其他女子是慪氣時,碰她一下,她立馬就將你推開。
施月竹慪氣之時,雖然身子側了過去,但是看沈寒沒有哄她。
反倒是牽過沈寒的手,抱著她.
願意給一步台階,這樣子慪氣,無妨。
沈寒亦是靠在施月竹的耳邊,輕聲解釋著。
「月竹你的實力境界,其實放眼整個南天大陸,亦是卓越。
仙人境,無論是哪裡,都不會有多差。
論及天賦,若不是我得了些好運,我應該也遠不如你。
只是我心頭始終有顧慮,擔心著
我知道你不是柔弱的閨中小姐,從未嬌氣。
但我心頭,著實不想你去冒險.」
沈寒感覺自己說得有些亂,有些詞不達意。
施月竹可不是花瓶,不是怕磕著碰著的柔弱女子。
這些沈寒都知道,可即便她不是柔弱嬌氣的花瓶,沈寒還是不希望她磕著碰著
施月竹沒有辯解,只是輕輕靠在沈寒身上。
心裏面也能理解沈寒所想。
男人總是想護著家中之人,讓一家人平安順遂。
這是頂樑柱的擔當和魄力。
施月竹也能感受到這抹保護,心中有小小的不樂意,卻也能接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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