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一脈是世間出現最早的修行體系,經過先賢們的歸納總結,現如今武道修行之路十分完善。
初煉體,再鍊氣,繼而煉神。
煉神之後,又可走上參悟意之道。
而礪骨便是煉體的最後一步,礪骨成功,也才算是正式開啟了武道之路。
算一算真正開始修行的時間,不過才二十多日。
沈寒知道這礪骨丹藥性雖然已經降低,但是對於自己來,仍舊是一番硬骨頭。
周圍一眾人等,目光都落在沈寒身上。
表情好像是關心,卻又隱隱帶著一抹笑意。
深吸一口氣,不到一刻鐘,礪骨丹的藥效便開始了。
筋骨像是被人用鐵錘在敲打,每一次敲打還越發的用力。
若是一口氣鬆掉,沈寒知道自己的筋骨必定斷裂。
「沈寒你怎麼樣,還好嗎?」
「何夫人你別擔心,礪骨丹是這般的,有些疼是正常的。」
在人前,沈家兩位竭盡全力表現出對沈寒的關心。
只是心裡,卻在期待著,沈寒快些殘廢。
雲安酒樓內,周圍的食客們,目光全都聚集過來。
為了看這熱鬧,連飲食都停了下來。
腦海中浮現山與河,穩健與綿延的意念通達其身。
緊咬著牙關,沈寒硬是沒有叫喊出一聲,即便嘴角已經流出一絲鮮血。
柳溪嵐看著渾身顫抖著的沈寒,心中更泛起一絲不忍來。
礪骨丹的疼痛,她也經受過,至少她做不到一聲不吭扛過去。
少年眼中閃著光,似乎是在抗拒著命運,非要拼出一片天。
只是柳溪嵐很清楚,這顆礪骨丹並非尋常礪骨丹,藥性猛烈,哪裡是一個未接觸過武道的少年能吞下的。
沈寒的情況愈發糟糕,臉色慘白,嘴唇更是開裂。
何夫人,謝夫人她們臉上看著一臉擔憂之色,可不自覺地,嘴角便會勾起一抹弧度。
對於沈蘇兩家來說,退掉這份婚約最佳的方式,那便是犧牲沈寒。
沈家又不缺後輩,一個不得寵的子嗣,犧牲掉也無所謂。
緊攥著的拳頭綻起青筋,柳溪嵐明白眼前的少年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只是他的眼神依舊堅毅。
遲疑了片刻,柳溪嵐還是出手了。
玉指捻起一枚丹藥,輕輕推入沈寒的口中。
這突如其來的行為,讓周圍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師姐,你......」
柳溪嵐是小遙峰的大師姐,身邊兩位師弟見此,卻也不敢責備。
他們這個大師姐,還是那般心軟善良,本就不讓她來......
沈家一眾人等,臉色為之一變。
這小遙峰的人,不是來幫蘇今雨退婚的嗎,這又是做什麼......
若不是柳溪嵐是小遙峰聖地的大師姐,沈家幾人都想要呵斥她了。
骨骼依舊在咳咳作響,沈寒沒想到這【效用過猛的】詞條已經提取掉之後,礪骨丹依舊會這麼猛。
但自己能扛得住!
並且在柳溪嵐餵下丹藥之後,一道沁潤的舒暢感開始流淌。
又過了一刻鐘,沈寒的面色逐漸恢復。
原本慘白的臉,也恢復了紅潤,並隱隱帶著一抹氣勢。
礪骨成功了。
「沈寒......?你還好嗎?」
何夫人試探性地問道,對沈寒的狀態關心得很,只是她期待的是沈寒筋骨盡斷。
「蒙二位長輩庇佑,沈寒礪骨成功了。」
沈寒朝著兩位長輩行禮致意,臉上帶著一絲真誠的感激。
「成功了就好......就好......」
二人口是心非的答道,語氣中的失落,竟有些明顯。
千方百計的籌謀,竟然幫著沈寒礪骨成功了......
隨後便是晚宴。
兩人沒吃幾口便藉口離去,用提前離席表達著她們的不滿。
在她們看來,若不是柳溪嵐餵給沈寒那枚丹藥,沈寒不可能熬的過礪骨丹的捶打。
她們最氣的,是沈寒這樣家族廢人都能礪骨成功。
身側,柳溪嵐的目光不時便落在沈寒身上。
她餵下的那枚丹藥,不過是減輕苦痛的舒緩之物。
可沒有幫人闖過礪骨丹捶打的功效。
眼前的結果只能說明,沈寒這少年有些天賦能力。
而且從他身上的情況來看,還有些奇怪。
宴席上,沈寒儘可能的把肚子填飽。
難得吃上一頓這樣的好東西,可不能浪費。
見柳溪嵐三人吃得少,最後還剩了很多,更是請求打包帶走。
身側兩名男弟子都有些鄙夷,這樣的窮酸模樣,絲毫沒有沈家少爺的風範。
打包好後,沈寒拜別三人,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初秋的夜晚,已經常有皓月高懸。
一邊走,沈寒一邊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礪骨之後,自己能明顯感覺身體變得輕盈起來。
對於身體的操控也變得更為輕巧精準。
除此以外,體力像是從一盆水變成一塊池塘,龐大了數十倍。
今日收穫讓人興奮,但沈寒也愈發看清何夫人等人的下作手段。
這一次不成,他們就會放過自己?
想來,她們只會用更為下作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而且今日還有小遙峰的人前來,幫著她們給自己下套。
不出意外,肯定蘇家那位蘇今雨請來的吧。
她心裡想嫁的,應該是沈家那位天才長子沈業,而不是自己這位不受重視的邊緣後輩。
或許與何夫人一樣,她也希望自己出點什麼意外,讓這婚約安穩地退掉。
將心中的怒意藏好。
沒實力的憤怒,都是無能狂怒。
沈寒不準備浪費時間去氣這氣那,自己現在更需要的,是努力的提升。
有了實力,才能更好的應對那些下作的手段。
憑什麼皇室與沈家蘇家的爭鬥,要用犧牲自己來解決?
憑什麼?
雲安酒樓之中,柳溪嵐和兩位師弟依舊坐在原位。
「師姐,到底是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幫那沈寒......」
兩名師弟苦著臉,一臉埋怨地望向柳溪嵐。
「我只是有些不忍心,一個傲氣少年往後只能癱睡在床榻上,實在殘忍了些。
何況他什麼錯也沒有,只是捲入了朝堂中的爭端......
他不該落得這個下場......」
柳溪嵐向二位師弟解釋,但兩人明顯聽不進去。
「大師姐,那沈寒的命就是如此,這是他該得的劫難,他就該認命。」
「即便師姐你救了他這一次,沈蘇兩家依舊還會出手,這沈寒終歸是會落得個被廢的下場的。」
「現在沈家和蘇家都會對我們不滿,蘇師妹肯定也很不高興......」
兩人一字一句的說著,可柳溪嵐卻只覺得他倆的言語刺耳。
埋怨之後,兩人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趕忙問道。
「師姐,伱方才給沈寒餵下的那枚丹藥,到底是何等神藥啊?
藥性這般猛烈的礪骨丹,竟然都熬過來,這丹藥絕對不簡單。」
師弟倆都有些期待地望向柳溪嵐。
而柳溪嵐卻遞出一顆順心丸。
「我不過是給了一顆減輕痛苦的順心丸,他能熬過這礪骨丹的錘鍊,不是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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