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韓林暈厥了過去。
魏忠賢卻是笑了起來,慢悠悠的開口道:「哎呀,這個主審官暈過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看了一眼身邊的東廠番子,魏忠賢淡淡的開口道:「來,讓韓大人清醒清醒!」
一盆冷水,狠狠的澆灌在了韓林的臉上。
韓林悠悠轉醒。
只是,現在,他還是需要面臨這個極為可怕噩夢,自己,要親自審問自己的兒子?
毒,真的他媽的毒。
這麼缺德的招數,似乎也只有張好古能施展出來了。
韓林只覺得一陣眩暈。
他又想要讓自己暈過去,可惜的是,魏公公還是在好整以暇的等待著自己,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韓部堂,你可要是好好的審,就在這裡審,咱家一會兒還是要回宮裡奏明皇上呢!」
韓林哆哆嗦嗦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魏忠賢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韓部堂,你倒是好好審,咱家還是要回去復命,你放心,這個犯人韓峒,咱家可是沒對他用刑!!」
韓林沉默,他知道,這肯定是張好古動手了。
相處的久了,還真以為張好古是一個好好先生,倒是真的忘記了,當初張好古又是如何用極為血腥的手段剝皮揎草,又是如何折騰東林黨的。
韓林沉默了許久,終於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他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好似有人敲擊一般。
咚!咚咚!
而後韓林的目光就案牘上卷宗上面。
很厚實。
字體不大,現在朝廷提倡使用鋼筆,這個字體卻是越來越小。
字體不大,可是這個卷宗卻是厚的跟一本書一般
這些年,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
還不知道給自己帶來了多少驚喜。
賊子韓峒,父親韓林,認左都御史。母親王氏。
相貌:馬臉,短須,右臉有痣
年齡:三十有四。
身高:六尺二寸,
罪行:一者,姦淫婦人戚秦氏,戚秦氏,戚氏之婦也,夫君乃是范陽縣縣令,天啟五年,六月初七為韓峒所見,其見艷生淫,將其尾隨
二者,敲詐,勒索官員,敲詐和l勒索的便是戚秦氏的夫君秦勇,強暴了戚秦氏之後,還來敲詐戚秦氏的夫君,這個韓峒倒是真的做絕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叫做夫人,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失去官職吧?
三者……
一樁樁,一件件!
全都被東廠給調查出來了。
不得不說,就憑魏公公的手段,想要調查出什麼東西絕對不是問題。
何況,還是這兩年發生的事情。
讓韓林驚悚的是,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居然給積香教錢,他居然在支持積香教發展的,然後因為砸錢太多了,導致韓峒的這個層次也是不斷地往上爬,現在,自己這個兒子居然是積香教高層?
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跟積香禪師一起大被同眠,一口氣跟七八個小姐姐一起睡?
越是往下看,韓林就越是感覺觸目驚心
這些事,自己居然沒有什麼耳聞。
換句話說,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居然完全把自己給自己隱瞞了,更加準確地說法,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八成就在打著自己的主意,把反貪辦的一個又一個官員給落下了水。
包括——自己!
越是往下看,韓林就越是想要當場暈厥過去,越是往下看,他就越是想要掐死這個混蛋算了。
這韓峒乃是自己的獨子,自小寵溺慣了的……
無數的百姓都在看著,皇帝也在看著。
韓林感覺自己精神有些崩潰了。
若是沒有百姓在場,他自然有辦法,把這些東西全都給隱藏起來,如果沒有魏公公,大不了驅趕百姓。
下民易虐。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百姓算什麼?真正不好對付的是魏公公!
可是……
韓林不寒而慄。
因為,現在擺明了,皇帝這是要讓自己去死,要讓自己身敗名裂,自己是斷然沒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越是往深里去想,越覺得細思恐極。
而這時候……魏公公讓手下的東廠番子把韓峒的口塞給拔了出來。
緊接著,韓林聽到韓峒的聲音:「爹……」
魏忠賢冷笑:「好了,韓部堂,你可以審問了,咱家,還要趕緊回去跟皇上復命呢!」
韓峒這時繼續嚎哭道:「爹……爹……救我……救我……」
「救你,如何救你?」韓林只感覺自己遍體生寒,心中的畏懼也是攀升到了極點。
一邊的喬允升則是唇角含笑的開口道:「韓部堂,你若是不好審問,那麼就讓下官來代勞了?」
韓林心裡頭『咯噔』了一聲,就聽到喬允升笑了起來,慢吞吞的開口道:「韓峒,現在本官有話要問你!」
韓峒哆嗦了一下,而喬允升則是開始不疾不徐的詢問起來。
甚至都不需要怎麼動刑,因為證據確鑿。
一部分證據是在錦衣衛,另一部分證據就是在東廠,此外,韓峒也是一個軟骨頭,錦衣衛審訊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的全都交代了。
積香教是如何可以影響到朝堂?這是因為韓峒牽線搭橋,一部分反貪辦就是這麼被韓峒給拖下水的。
一部分反貪辦被拖下水,還有一部分其他官員也是被拖下水。
積香教玩的很花,韓峒就是更加的花花了。
直白點說,這是要建立一個自己的權力網。
韓峒無法反駁,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不誇張的說,韓峒甚至還希望把張好古給拉下水,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當然,自己這個老爹,韓峒也是沒有放過。
知父莫若子!
自己老爹壓抑了多久,韓峒能不知道?在自己沒有出面的情況下,就直接把韓林拉下水。
當聽到韓林老當益壯,一夜竟是足足連御七女的時候,喬允升都是忍不住發出了一個讚嘆的聲音:「韓部堂,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如此老當益壯,佩服,佩服!」
韓林張了張嘴,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坐在這裡聽審,就跟上刑一般。
他現在是真的恨不得把自己這個混蛋兒子當初一炮射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