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兇殘暴戾,目無法紀,他廣收門客,收門客的方式很簡潔直接,只問實力,不論其他。只要你有實力,不管是江洋大盜還是什麼江湖惡徒,他都不去在意不聞不問。真正有著過人本事的,他還會動用權勢將他的罪名洗去。
是故李元吉縱然再不屑,麾下依然聚集了一大批大盜惡徒。
這些惡徒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武藝這安身立命的能力卻也不可小覷。
李元吉的二十餘護衛,儘是昔年江湖上經驗豐富的兇徒。這遇到了襲擊,反應也不可謂不快。
先依附山壁,躲著羅士信弓箭手的阻擊,待薛永、莫虎兒、奎托斯、王虎四人殺到近處的時候,一個個都毫不猶豫的近身搏殺。
不過大多人都很理性的避開了奎托斯。
這傢伙在黑夜裡太讓人寒磣了,他人在黑夜裡火把照不到的地方,還能借著月光看出一點點模型輪廓,可是奎托斯就如黑夜中的一道黑影,扮鬼都不帶化妝的。加上手段又是兇狠,想著就讓人發怵。
奎托斯早已習慣了這種事情,不做任何遲疑,就如野獸一般的往近處的獵物衝殺過去。
一行惡徒護衛以為避開了奎托斯就找到了軟柿子,那就大錯特錯了。
薛永、莫虎兒、王虎都是羅士信帶出來的人,平時哪裡少的了受到羅士信的指點。有羅士信這個宗師級別的老師,一個個又豈會差的了哪裡去?
吳瑞自信滿滿的找上了薛永。他手持著三尺青鋒,一步一躍,身形快捷。他的劍很有技巧又快又准很準。殺人向來只用一劍,最擅長的就算對付笨拙的傢伙了。
薛永手持百斤陌刀,速度不快,正對吳瑞的胃口。
正想著以靈巧輕快的步伐逼身上前,對著薛永的眉中心來上一劍,劍鋒直接刺入大腦,讓他斃命當場。
享受他殺人的藝術。
但是他還未到近前。薛永一刀已經攻殺而至,笨重的陌刀沒有多餘的花俏技巧,有的只是斜刺里四十五度角的一刀。
吳瑞不以為意。打算閃身避開,意外發現自己能夠閃避的路線都在陌刀的攻擊範圍之內,他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與餘地,只能正面突擊。
長劍出手。吳瑞的劍法極為華麗。猶如點點繁星,這一劍刺出,到處都劍影,在這黑夜之中,火光反射著長劍的銀光,更是分不清楚那劍是真那劍是假。
薛永眼睛都快花了,根本分辨不清。但他無需分辨,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一刀繼續揮殺到底。
劍影消散。吳瑞見薛永不被迷惑,曉得這招厲害,不得不收招抵擋。
他的劍撞上了薛永的陌刀,直接斷成了兩截,刀勢依舊不減,從吳瑞的左肩膀一直砍到右腰,斬為兩截。
這簡簡單單的一刀,大巧不工,在陌刀這種獨特的重兵器的加持之下,讓任何花俏的技巧都成為了浮雲。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硬生生的挨上一刀。
李元吉安排的這些護衛無不是殺人不過頭點地的主,但是他們還真沒遇到這種情況。
一個如鬼魅一樣的黑影,殺人如殺雞,不僅如此,還是虐殺,手段兇殘無比,另一個看上去像是軟柿子的傢伙,本以為好欺負,結果對方只是一刀,將他們之中公認的好手身子都破開了兩截,血柱飈灑。
再看其他兩人,同樣是魂飛膽喪。
莫虎兒年紀輕,敢沖敢拼,可塑性很強,也得到了羅士信的重點關照。論武藝比薛永還要強上一些,手中的斬馬刀大開大合,左揮右砍,招招搶攻。他的對手也是很強,論實力不亞於莫虎兒,但是他卻完全的讓莫虎兒壓制住了。
莫虎兒就如猶如不要命的小瘋子,所學的招式里,沒有一招是防守的,全是進攻,而且全是搶攻,搶不到先手就以小傷換大傷,以大傷換取別人性命。
這就是莫虎兒!
除非武藝凌駕於他,或者有捨得一身剮的勇氣,不然就算武藝比他更加高強,也一樣會命喪他手。
斬馬刀捅入了何平的胸口,莫虎兒一腳將他踢開,殺向了另外一人。
何平感受著生命的流逝,懊悔的閉上了眼睛:他也是用刀的好手,看出了莫虎兒的武藝未必就能勝他,但是面對那種兩敗俱傷的招式打法,他就是缺乏那點勇氣。結果他死了,而莫虎兒卻毫髮無傷。
一行人中最為淡定的就算王虎,這位江南王家的傳人,庖丁解牛刀法的繼承人。
他與奎托斯幾乎是一正一反的兩個極端。
奎托斯很強,但他強到什麼境界,連羅士信也說不上來。
因為奎托斯從懂事以來就沒有接觸過武學,也沒有什麼連貫的招式,他的功夫就是本能直覺,野獸一樣的本能野獸一樣的自覺。一次次與野獸搏鬥一次次與人類搏殺,一次次從死亡線上學到的經驗以及生存方式。
而王虎對敵靠的是技巧,作為百年王家的傳人,出生時起,他的玩具只有刀,陪伴他長大的還是刀,對於刀的一切了如指掌。尤其是他學會了庖丁解牛刀之後,技巧性之強,便是羅士信也自愧不如。
便如古代庖丁一樣,王虎的刀細膩的能夠將牛身上的每一塊地方切下來,你讓他切牛筋,他能夠一刀而就,將牛筋從就身上分解下來,而且你在牛筋上找不到半點的牛肉。
切牛如此,切人亦是如此。
他的刀總能在第一時間內找到敵手的要害,輕快的柳葉刀在他手上如同魔術一般,能夠從不同的極度詭異的角度割開人的身體,致人於死地。但凡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沒有什麼疼痛感覺的,輕巧的刀在割開身體的那一瞬間精準無比的切斷對方的生命,讓死在他手上的人感受不到半點的疼痛。
羅士信在高處看著,這一次他除了射殺滕遠黛之外沒有出手,只是靜靜的看著部下、門客的表現,直至戰鬥結束。
除了滕遠黛,這一行護衛共計二十八個!
奎托斯殺了十個,王虎七個,莫虎兒五個,薛永五個,
結果很讓人滿意,他的心腹門客雖少,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都是有著一定水準的高手,比起參差不齊的齊王府門客,在質量上卻要勝過許多。四人迎戰二十八人,將他們全滅之餘,己方沒有一人受傷。
這戰鬥結束,羅士信信步走下高處。
經過王虎身邊的時候,道:「論及招式之精妙,你的技巧連我也自愧不如。這是你的優點,同樣也是你的缺點。你太過重視技巧,反而給自己設下了一個迷障,失去了進步的空間。你好好想想,一隻雞,你一刀砍頭是殺,以極強的技巧將它的雞毛褪去再將它的心臟挖出來,也是殺。這這同樣是殺,何必多費勁力?強迫自己褪了毛再殺?」
王虎聞言,若有所悟。
接著他又道:「虎兒,你的搏命刀法已有一定的火候,但是對於力量的控制,還是存在著不足。記住了出力七分,自留三分力氣,以便更快更迅速的劈出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你刀刀全力,刀刀力量用老,反而限制了你攻殺的速度,容易受人所制。還有薛永,你以得陌刀的三味,陌刀刀法化腐朽為神奇,很是精妙。現在你可以嘗試一下,聚力。將力量聚集在陌刀的刀尖處,以刀尖對敵,而不是純以力量揮砍。」
「明白!」莫虎兒、薛永對羅士信信服非常,也不管聽沒聽得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說的沒錯就是了。
羅士信接著來到了奎托斯的面前,錘了錘他的胸口,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對於奎托斯,他實在不知如何指點,也用不著他來指點。作為一個以自覺本能來戰鬥的武者,自覺本能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奎托斯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雪白的牙齒,顯得非常高興。似乎得到這一聲誇讚,比什麼都高興。
「打掃戰場,將屍體都丟到兩邊山林里去,東西全部收集起來,等會兒我們坐地分贓。這天降橫財,哪有不取的道理。」羅士信笑著拍手,與四人一到將李元吉送給滕遠黛的黃金瓜分了。
莫虎兒這時拿出了長方形木盒道:「大將軍,這是從滕遠黛的袖子裡找到的,他用一塊碎布包裹著這玩意以針線逢在袖子上做成一個暗格,隨身攜帶著。看他那麼寶貴這玩意,應該是個寶吧。」
羅士信伸手接過木盒,仔細端詳,木盒入手沉重,好似鐵盒一般,質地也是堅硬如鐵,分辨不出是什麼木頭,摸上去質感極佳。木盒中心雕琢著的一個赤著身子站在火焰里的人物,人物四周雕刻著許許多多的古怪文字,像極了數千年前的甲骨文。
在木盒嚴絲合縫的交接處一把嶄新的千重鎖。
千重鎖是唐朝這個時代最高端的鑰匙,鎖孔里千迴百轉,不用原配鑰匙在高明的小偷盜賊也打不開。
不過既然是鎖就沒有打不開的道理。
羅士信拔出了七星橫刀,以刀鋒插進鎖頭,猛力向下一扭,將整個千重鎖都給破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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