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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總,讓我去吧。讀字閣 m.duzige.com」夏海強按耐不住請戰,「我趁勢殺入北京城,活捉袁世凱!」
「胡鬧,我才不放心你去干,事情都讓你給攪黃了。」秦時竹板起臉孔,「活捉老袁,那是以下犯上,不折不扣的政變,會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我們要幫老袁一把。」
「幫他?」
「老袁不是不想南下嘛?不是要*指使曹錕兵變來達成目的嘛?咱們就裝作不知道,先把兵變鎮壓了,然後再通電全國,稱北方秩序不易維持,老袁不適合南下。讓他達到目的又吃啞巴虧。」秦時竹笑道,「演戲嘛,咱們配合他演。」
「我這就回去準備。老兵已提前放假,正月里正好全部在。」陸尚榮說,「執行這些任務,還是老部隊保險。我一定打得曹錕落花流水。」
「正月兵變是比較嚴重的事情,不僅北京有,天津、保定、通州都有,人民財產、社會秩序遭到了極大破壞,除了北京城是老袁主動煽動和布置外,其它都是因為看到他們的北洋袍澤鬧兵變獲利豐厚,而且還沒有受到制裁自管自鬧起來的。因此,北京城裡是假兵變,外地是真兵變。」秦時竹說,「咱們不管真假,都要當真兵變打,而且特別要把假的當真的打。」
「我知道,曹錕不是剛剛補充了人員嘛,我要讓他白補充,要打得老袁心疼死。」陸尚榮輕蔑地說,「想玩這種把戲,沒門。」
「這裡面還有一層要注意的地方。第一,鎮壓兵變要狠,儘量不要顧忌。特別是一定要把鐵甲車開上街;第二,要想辦法活捉幾個現行的,最好能讓外國記者拍攝到;第三,嘿嘿」葛洪義笑得很奸詐,跟眾人嘀嘀咕咕了一些,末了,補充一句,「這叫什麼?這叫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好,就按照你的法子做。」陸尚榮這個向來嚴肅的人也笑了。「你可真夠損的。連這麼陰險地招都想得出來。還沒動手呢就在算計別人。」
「老大。這麼好玩啊?求求你也給我派點任務吧。」夏海強一聽陸尚榮可以進北京城打曹錕,心裡實在是痒痒。
「這麼微妙的東西怕你弄砸了。你幹這個不拿手,我給你安排一個拿手的東西。」
「什麼?好不好玩?」
「當然好玩。」秦時竹微笑著說,「打土匪。」
「又是打土匪。」夏海強嘟囔著,「為什麼每次總是讓我打土匪?我已經打膩了,我和大黑換換好不好?」
「不行,」秦時竹連忙解釋,「是特殊的匪,是那些不肯合作的蒙古王公。」
「有點意思,老大。我怎麼幹比較好?」
「理由是現成的,外聯沙俄,里通外蒙叛軍,企圖獨立,反對共和,反對革命,怎麼製造證據總不用我教你了吧?」
「行!」夏海強這才高興起來。打土匪是膩味了點,不過打王公嘛!哈哈,還是有點意思。
「打完王公,就把他旗里的土地、牧場、牲畜分給貧苦的蒙古族人,你就把金銀和騾馬弄點補充軍需好了。有一點要注意,凡是願意服從我們,願意和我們合作的。不要去動他。」
「這幫兔崽子唧唧歪歪我早看得不爽了。打了他們,將來拉大炮就有足夠地馬了。這事包在我身上。」
「你要弄砸了小心軍紀處分。」秦時竹威脅道,「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我看這事最好能推遲到兵變平息後。」周羽建議,「讓海強整軍備馬,萬一大黑地行動不順利,可以立即南下增援。」
「好哇!」想不到一向和自己別苗頭地妹夫居然為自己爭取了這麼好的機會,夏海強幾乎要高興地跳起來了,這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去北京城玩一圈,插上一槓子
秦時竹正式就任北疆巡閱使後,袁世凱也依樣畫葫蘆來了封賀電。北疆委員會的成立,袁世凱心裡是極度不滿的,可是他再不滿,現在也沒有功夫去應付,因為南京方面派遣的專使團就要北上了。
21日,迎袁專使蔡元培等人一行從上海啟程,趕赴北京。得到電報通知,袁世凱在房間裡打轉轉,他反覆思量:如果明確表示拒絕南下,孫文可能真的不解職,南京參議院若因此挽留或另選他人,豈非臨時大總統的桂冠旁落他處?南京是萬萬不能去的,不過自己也得做出願意去的樣子,然後讓手下人出面反對,把那些專使嚇回去再說。
袁世凱盤算已定,便立即關照沿途的直隸和天津地方當局好好招待,並專程派長子袁克定前往迎接,在北京城也開始了緊鑼密鼓地布置。難道老袁改變了主意?非也,老袁是中國歷史上各大奸雄地真實寫照,深諳政治作秀的套路,這個把戲,完全是麻痹革命黨人用的。
老袁的真實動向,完完全全在袁克定身上。23日,他秘密召集曹錕、馮國璋、楊度等人談話,說:「南方堅持要大總統南下就職,大總統要走,兵權就得交給別人。聽說王芝祥要來當直隸都督,大總統只能帶一標人馬南下作為衛隊,頂多就是一協,其餘人恐怕都要裁汰調動。」這本是老袁的慣用手法,即使面對自己的親信部下,也不吐露真言,而是通過暗示讓他們體會。可惜這次是袁克定操辦的,這個公子哥沒把他老子地本事學來,派頭倒擺得挺足,講了半天,大家也討論了半天,還是不著邊際。袁大公子急了,忍不住挑明:「我看等那些專使來了把他們嚇回去就行了。」用目光暗示馮國璋,希望他能有所表示。可馮國璋裝聾作啞,愣是不吭聲,氣得大公子散會了事。
氣歸氣,事情還是要辦的。袁克定見馮國璋*不住,又把曹錕召來他的公館。曹錕可是聽話多了,一陣密謀後,曹錕領命而去,立即召來自己的得力部下再度開會。袁克定照例又將原先的話講了一遍,最後加重語氣挑唆道:「難道大清皇上遜位,北洋軍官也要遜位嗎?」也許是曹錕太笨,他下面的那些軍官更笨,都不擅長「猜謎」。在這麼明顯地誘導下。還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表態。
曹錕沒有辦法,只好自己站起來表態:「這好辦,只要派幾個人把專使地住處一圍,一放槍,大伙兒叫兩聲宮保要走了,我們沒人管了。這樣一嚇唬,他們就得跑。」
袁克定聽了,心想果然還是曹錕聽話,不住地點頭叫好:「只要你們一鬧,把他們嚇跑。那就好辦了。到那時外交團才能出來說話,不放總統南下,這樣定都北京就不成問題了,王芝祥也不敢來接直隸都督地位子。」這時,曹錕手下的幾個軍官才恍然大悟,紛紛發言表態永遠跟著總統。
兩天後,迎袁使團地汪精衛、唐紹儀先行抵達北京。立刻感受到熱情洋溢的歡迎,沿途軍隊夾道迎立,火車站有軍樂隊吹打,圍觀者人山人海,城裡四處飄揚著五色旗,各大商鋪都張燈結彩,一派繁榮景象袁世凱特地派遣了趙秉鈞、胡惟德等13人為招待員。
第二天。蔡元培等人經天津全部抵達北京。袁世凱為表示隆重。特意打開原先專供皇帝出入的正陽門迎接,並將東城煤渣胡同的前清貴胄學堂布置為迎賓館。在趙秉鈞組織的600人警衛隊簇擁下。專使團眾人坐在裝飾一新地馬車上,頗感威風,心中充滿了對袁世凱地好感,對完成迎袁南下地使命也增添了不少希望。下午,在唐紹儀的陪同下,蔡元培等拜會了袁世凱,當面頒發了臨時參議院頒發的臨時大總統選舉狀,袁世凱喜滋滋的笑納了。等到出示孫中山邀袁南下的親筆勸請信時,袁世凱臉色微微有點異樣,也沒有多說,只是拿出京外各團體反對遷都的電文一百多件,意思是你們看怎麼辦?
蔡元培是個老實人,在歡樂氣氛的薰陶下,當下也不好堅持,就以相互間致意沖淡了過去,賓主間仿佛又變得親密無間了。晚上袁世凱舉行了盛大的宴會,為他們接風洗塵,胡惟德主持,徐世昌、楊度、馮國璋、趙秉鈞、王士珍、曹錕等大員紛紛作陪。一時間觥籌交錯,前些日子還你死我活的敵人一下子變成了好朋友。
第二天,袁世凱又邀請專使團成員在迎賓館舉行茶話會,袁世凱滿臉堆笑,坐下來與他們仔細商量南行日期、路線。他表示,打算沿京漢線南下,先去武漢拜訪黎元洪副總統,然後順長江直下,去南京拜見孫中山,接替大任。
茶話會結束後,專使團回到下榻處,不禁議論紛紛。蔡元培高興地說:「袁世凱隻字不提南下的困難,看來是被說服了,我們此行地目的可以說基本達到了。至於他說要準備留守人選,要再多等幾天,也是人之常情,我們出個遠門家裡也要安頓安頓,何況去南京就職這麼大的事情,大家就不要猜忌了。」
「是啊,我們沒有堅持定都南京,只是說南下就職,國都一事,以後再議,他也確實沒有多少反對的理由拒絕南下。」
宋教仁心存疑慮,搖頭說:「袁世凱真的被我們說服了?我看未必,此人琢磨不透,大家還是先不要忙著高興。」
「鈍初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連行動路線都想好了,我看是沒有問題。」汪精衛說,「我們要相信袁世凱,畢竟是國民總統,豈能出爾反爾?」
大家也覺得有理,反正多待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南下才是關鍵。
第三天,又傳來了消息,說袁世凱這兩天已經與陸軍各統制及民政首領協商留守之人,還詳細研究了交通、保衛、隨員、迎接規模等具體事宜,五專使聽說後就更加放心了,覺得也不辱使命。此時,北京城正呈現一片祥和景象,為了對專使們表示歡迎,北京市政當局專門通知各家各戶連著三晚上提燈遊行。2日、28日兩天進行地都很順利,北京城一片歡聲笑語,專使們也樂在其中,可是,29日這一天就不行了
當天晚上,趙秉鈞陪同他們看了燈、聽戲,回到下榻處已經是將近1點。剛躺下不久,忽然,外面就「轟隆隆」、「噠噠」作響。
「該不會是放鞭炮吧?」汪精衛第一個聽到了異常。
「不對,這麼晚了,放什麼鞭炮?」宋教仁皺著眉頭說。
說話間,槍聲大作,火光沖天。閃閃地亮光映紅夜空,槍炮聲不是夾雜這慌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忽然「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打在玻璃窗上,把汪、宋二人嚇得夠嗆,趕緊往旁邊的屋子躲。進去一看,蔡元培等人也被驚呆了,五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手足無措,全部傻在那裡。
外面有人吵嚷:「媽的,那幾個南蠻子是不是住在這裡?他們要搶咱們的衣食父母,要把宮保弄到南京去,非教訓他們一下不可!」
「對,讓他們豎著進來,橫著回去!」隨即旁邊就有人附和。
五個人一聽,終於回過神來了,連忙逃出屋外,不敢走正門,卻朝後牆奔去,在相互協助下,終於個個越牆而過,逃到了不遠處的六國飯店,有地連鞋襪都慌得沒來得及穿上,在那裡瑟瑟發抖。
此時,東華門、王府井大街和前門大街一帶已經是烈焰沖天,不知從哪裡鑽出來許多士兵,叫著喊著,直撲街上地金號、銀號、當鋪、綢緞莊、民宅等,大肆劫掠,槍聲、炮聲,伴隨著哭爹喊娘的聲音,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