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苗苗這段時間很少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她一直把自己關在藥廬里,仔細的研究惠蘭大師的手札,到了幾乎於痴迷的地步。
所以,國公府里發生的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膳房的事也基本不管了,每天的菜單遞到她眼前,讓她過個目,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照做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沈昊林他們想要吃點特別的,非要指定她動手,也不是不可能,但還得看她心情,如果很不幸,遇到她不爽的時候,對不起,她也不伺候了。
她本來以為接待完顏喜跟她沒什麼關係,回頭時候好東西,跟著沈昊林、沈茶上京就行了,沒想到完顏喜的護衛陣仗還不小,居然連齊志峰也跟著過來了。
「苗苗姐!」看到金苗苗盯著菜單看了好久都不說話,來找人的梅竹抓抓頭髮,「要是不行的話,就別勉強了。將軍原本的意思是,讓醉仙居送一桌酒席過來。」
「在自己家裡吃飯,讓飯館子送酒席是怎麼回事?難得小齊弟弟來一趟,怎麼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的。只是」金苗苗拿起旁邊的筆,在其中幾個菜名的旁邊畫了小圈圈,「你回去說一聲,這幾道菜是需要時間準備的,中午肯定是吃不到了,晚上的接風宴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好!」
收好菜單,梅竹把金苗苗的斗篷拿過來給她披上,跟著她一起出了藥廬。看到金苗苗出門的時候,用手擋住了眼睛,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笑什麼?」金苗苗眯起眼睛,「很好笑?」
「苗苗姐,你醉心醫術是沒有問題的,但好歹每天也要出來曬曬太陽,活動活動。你這樣總是把自己關在屋裡,可是不行的,身體會被搞壞的。你自己就是大夫,這樣做的壞處,你心裡比我們都清楚,是不是?將軍昨天還跟軍師,你要是再這樣,每天早晨就抓著你去跑校場去!」
「他們就是瞎操心。」金苗苗打了個哈欠,「我自己的身體,我還是清楚的。無非就是少吃了幾頓飯,少睡了幾個時辰而已,換來的成果可是很顯著的。行了,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的這個研究呢,基本上可以收尾了,你們也不用那麼擔心了!」
「那就好!」
兩個人聊了一路,梅竹跟著金苗苗去了膳房,用食盒裝了幾籠剛出鍋的雞汁湯包,才回了暖閣。給大家分好了湯包,她才跟沈茶轉述了金苗苗的話。
「可以的!」沈茶看著正對著雞汁湯包吹氣的齊志峰,「那你就等著晚上再吃吧!」
「我沒有問題!」齊志峰舉起自己的小爪子,「好飯不怕晚嘛!」
「這句話跟誰學的?」沈酒把湯包裡面的汁水倒在小碟子裡面,歪著頭很好奇的看著齊志峰,「臨潢府的人,應該不這麼說話吧?」
「聽我娘說的,她總是這樣說。」齊志峰咬了一小口湯包,「我爹性子急,做什麼都要求一個快,每當他這樣的時候,我娘就用這個話來說他,我都聽了好多年了。」
沈酒笑笑,抬起頭看了一眼正說悄悄話的兄長和姐姐,壓下心中的疑惑,現在還不是提這個的好時機。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午飯才姍姍來遲,金苗苗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來,指揮膳夫在每個人的小桌子上擺好菜品,看著他們離開暖閣,才緩慢的爬上了薛瑞天放在一邊的貴妃榻,很疲倦的打了個哈欠,朝著齊志峰擺擺手,算是跟他打了個招呼。
「苗苗姐」
齊志峰還沒來得及向金苗苗表示自己的感謝,就看到對方已經昏睡過去了。
「她她沒事吧?」
沈酒探出半個身子看了一眼,輕輕搖搖頭。
「沒事,她連著五六天都沒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了,看這個樣子應該是累壞了,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
「這丫頭啊,又倔又軸,還聽不進勸。」
看到金苗苗睡著了,金菁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貴妃榻跟前,伸手摸摸妹妹的額頭,沒有感覺到異常之後,拿起旁邊的毛毯,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這丫頭比咱們都強,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成,無論付出多少心血。」薛瑞天看看金苗苗,轉臉跟坐回來的金菁說道,「這一點,咱們是做不到的。」
「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只要不把自己累壞了就可以。」金菁夾了個魚肉丸放在嘴裡嚼了嚼,「我就一個想法,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真好啊!」齊志峰喝了口湯,聽到金菁的話,露出了很羨慕的表情,「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特別希望家裡能有個兄長,我可以被他這樣寵著,然後就可以肆無忌憚,也不用考慮這個、擔憂那個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沈酒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你現在就很好了,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嗎?若是再沒有什麼人、什麼事來約束你,我看你是要上天入地了!」
齊志峰沒說話,只是朝著沈酒晃晃腦袋,那得意的小模樣兒,讓人很想揍他一頓。
等到午飯結束,金苗苗也沒睡醒,金菁想了一下,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他留在暖閣看著。
薛瑞天本來也想陪他一起留下來,可軍營那邊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宋其雲和夏久接連派人過來請他,可派來的人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是發生了什麼,弄得薛瑞天一頭霧水,只能匆匆忙忙的跟著人走了。
等到沈酒送走了齊志峰,跟他約定好晚上的時間之後,回來一看,暖閣里就只有金菁和金苗苗,沈昊林和沈茶已經回了虎丘。
跟金菁說了一聲,他快速的往虎丘跑,正好在院子裡追上了兩個人。
「人送走了?」看到弟弟這個樣子,沈茶就知道他有話要說,示意他跟著自己進來。「關門!」
沈酒走進屋、關好門,就坐在沈昊林、沈茶的對面,從懷裡把耶律合宜的那張紙條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沈茶滿臉疑惑,拿起桌上的紙條,打開一看,輕輕挑挑眉,轉手講紙條交給了沈昊林。他抬起頭看看滿臉委屈的沈酒,忍不住笑了,「你這是什麼表情?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姐姐,這個耶律合宜,是不是你的眼線?」
「這不是很明顯嗎?不是的話,他為什麼要傳消息給我?」
「姐姐,這個人不能用。」
「等一下。」沈昊林打斷沈酒的話,「你就是為了確定這個耶律合宜是不是你姐姐的眼線,所以買通了宋其雲和夏久,讓他們拖住小天?」看到沈酒緩慢的點點頭,「為什麼?」
「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要這樣做。」沈酒眨眨眼睛,「難道我做錯了?」
「沒。」沈茶搖搖頭,「非常好!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覺得合宜不能用。」
「我覺得這個傢伙應該是對姐姐有不好的企圖。」沈酒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的說道,「他跟耶律南一起長大,對耶律南忠心耿耿,輕易不會背叛的。所以,我覺得他肯違背自己的忠心,給姐姐傳遞消息,要麼是受了耶律南的指使,充當雙面細作,想要弄清我們沈家軍的動向,要麼就是這個傢伙對姐姐懷有不好的企圖,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背叛原來的主人。」
沈昊林和沈茶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們的弟弟長大了,學會分析形勢了。
「你們兩個」沈酒嘟嘟嘴,「我說的不對嗎?」
「正常的情況下,這個思路是非常正確的,但現在並不是這樣的情況。」沈茶伸手揉揉沈酒的頭髮,「所以,是你想太多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是這樣的情況?」
「酒兒,你還記得小珉是有個哥哥的嗎?那個曾經答應你,等你長大就帶你去學騎馬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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