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無量天尊,居士真的無法醫治貧道的傷勢嗎?」李雲一臉微笑的看著眼前的老醫生,老醫生的臉色更加的不耐煩,甚至想要罵出來。
「首先,你是個道士,不用握手術刀,其次,你的手看不出任何車禍留下的傷,再其次,就算有這樣的傷,老頭子我也治不了,要去請左轉去中心醫院骨科,那裡可能有辦法,謝謝不送,下一個,請注意不要消遣我們醫生。」老醫生的表情有些慍怒,覺得李雲這就是搗亂來的,氣沖沖的想趕走李雲。
李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微笑,轉身走出,下一個病人走了進來,跟老醫生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病狀。
然而老醫生的心還是沒有平靜下來,這病人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聽進去。
「楊醫生」
「楊醫生?」
「啊,抱歉,你再說一遍。」楊醫生搖晃腦袋,繼續聽著病人描述病情。
「哦,最近喝完酒後屁股有點疼,舍友說我可能有痔瘡」
病人這才把自己的病情重複了一遍。
楊醫生只感覺自己的耳邊在嗡嗡嗡的作響,腦子裡一片漿糊。
此時此刻,他的心,已經亂了
中醫院關門關的很晚,到了接近九點鐘才關門,楊老醫生艱難的將卷閘門拉下,心事重重,白天的話還縈繞在心頭。
【手受傷了】
【無法拿手術刀】
「一個道士不,不可能,又不是什麼醫生都去當道士和尚的,以為人人都是那王八蛋嗎,肯定是巧合而已,哈哈」楊醫生將大門閉合上,不斷的自我安慰。
關掉大門後,中醫院變得冷冷清清,沒有了白日裡的熱鬧,孤零零的只剩下楊老醫生一個人,還有旁邊的一隻肥橘貓陪伴。
肥橘貓不能陪楊老醫生喝酒,但可以溫暖楊老醫生的腦袋,從樹上一個信仰之躍跳到了他的腦袋上,楊老醫生也不惱怒,就任由肥橘貓這麼趴著。
拿出一壺小酒來,楊醫生月下獨酌,一個人孤零零,此時,楊醫生的老友,一個走路杵著拐杖的風濕老人湊了過來。
「哈哈,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兩個人喝才有意思來來來,咱們一起喝一起喝。」老頭子驚喜的走過來坐在楊老醫生的旁邊,楊老醫生立刻把這酒弄開來。
「老楊,你這話就不夠意思了吧,咱們多年老友你別那麼摳門啊。」老頭子一臉不爽的說道。
「就是多年老友才讓你不要喝那麼多酒,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還喝那麼多酒,是嫌投胎速度不夠快還是怎麼?算了,一丁點還是可以的。」楊醫生翻了個老白眼,對自己這朋友簡直無力吐槽了,最後還是斟了一小小杯給他。
老頭在接過酒後,驚喜的道謝一聲,珍重的將這一口老酒吞下,舒服的呻吟出聲來。
「啊嗚真好喝好久沒喝過那麼好的酒了,那老太婆天天逼我吃這個藥吃那個藥的,真是苦死了難喝的要死。」
「別跟我提你家那老太婆,真是氣死老子了,白天的時候又帶著那生男生女的藥來招搖撞騙,特麼的去騙人去別的地方騙,別來老子的地方,下次見一次趕一次。」楊老醫生氣的那是不打一處來,一想到白天那老太婆招搖撞騙就無奈,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是屢教不改。
面對生氣的楊老醫生老頭子也是訕訕的點點頭,最後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別說我老婆騙子嘛,她也是為了別人好,那藥方可是她祖傳留下來的秘密配方,大家各取所需嘛,這些年來雖然失敗了幾次,可還是有很多女的都如願以償要了兒子啊。」
「你知道,咱們中醫為什麼老是遭人詬病麼?除了兩廣這一邊外邊都吃不開來?特別是那些學洋醫的,根本瞧不起咱們中醫?認為咱們沒有理論依據,純粹靠蒙。」楊老醫生將手中的酒壺放下,認認真真的盯著老頭子的臉說道:「就是因為有太多參差不齊的【偏方】流傳下來,才讓很多人誤解了中醫這一門技術的知道不?生男生女我家那個怎麼說來著,你這個就叫做倖存者偏差,只是恰好吃了你這藥生男的比較多而已,只能算是江湖迷信!」
「還有啊,咱們家那個還說過什麼定律」
楊老醫生說話十分的沖又不好聽,聽的老頭子是渾身難受,手邊的酒也變得索然無味,最後還倔道:「你是中醫啊,老是聽你家那個的西醫理論做什麼,咱們華夏上下那麼多年不都是靠中醫活下來的麼。」
「萬物相通,醫學的道路上學習和進步才是最重要的,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有著自己可取的地方和糟粕的地方,我們作為醫生的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管黑狗白狗,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狗。」楊醫生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道,絲毫不肯讓半步,中心思想還是那句話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就是敗壞中醫口碑的主要兇手。
最後楊醫生也只能和自己這朋友不歡而散,這老頭子杵著拐杖一邊走還一邊嘟囔道。
「滿口侄子侄子的,不就是去當了和尚的老哥留下來的野種麼,又不是自家人」
「你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什麼叫野種,楊岳是咱們楊家的人,才輪不到你這外人嚼舌根呢!」楊醫生怒斥道。
老頭子楞了愣,覺得自己這話說的的確是過分了,緩過勁來後,道歉完了還是說道。
「好吧,是你們楊家人,可如果是你們楊家人的話那肯定會回來跟你學中醫的吧,可他現在呢,老祖宗的東西都不要,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西醫聽我的,不是自家血脈的,終究不是自家人,你哥哥都不管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幹嘛。」
說完老頭子就杵著拐杖離開,只剩下了楊醫生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手中的空酒自嘲道。
「呵呵,血脈嗎真以為維繫親情靠的是血脈?還是太偏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