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很乖,最聽姐姐的話,姐姐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晚晚受了傷,走不了了。她讓晴晴跟著珠珠回廟裡,告訴大人木屋有壞人,她還告訴晴晴,只要她和珠珠跑的越快,姐姐流的血就越少。」
「綁匪的搜索,因為珠珠的出現而停止。但綁匪已是驚弓之鳥,兩天時間,我只剩一口氣,他們覺得已經足夠交差,打算立刻殺了我再自殺。免得拖下去,被霍楷勛的人找到,到時候想死都死不成。」
「綁匪說要殺了我的時候,距離晚晚躲藏的地方不到兩米。晚晚意識到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晴晴回去告訴大人來救我,她想拖延時間等待晴晴叫來的救兵,也不知道晚晚哪裡來的力氣掙脫開捕獸夾」
說到這裡,霍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
俞妤飛快的撇了一眼他緊縮的眉頭和抿起的嘴唇,下意識的別過頭。
原來霍堯這個狠辣玩意也會紅了眼眶。
真他媽見鬼了。
短短几秒鐘,霍堯就已經平復不,是控制住情緒,他用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繼續的講著。
「晚晚尖叫著高呼,綁匪,是電視裡的綁匪。」
「那時候半條腿踏入閻王殿的我,聽到了晚晚的聲音,才拼著最後的理智不讓自己昏過去,是晚晚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聽到她的聲音越來越遠。」
「事後根據霍楷勛的人說,那三個綁匪怕極了霍楷勛,從綁架我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精神就接近崩潰。多虧了這一點,綁匪聽到晚晚的聲音,六神無主,竟然忘了先殺了我,而是想先抓住目擊者殺了滅口。」
「晚晚經常帶著妹妹和珠珠來玉米地玩,她對附近地形十分熟悉,知道有一顆空心的老樹可以躲藏,那是她和妹妹玩捉迷藏的藏身之處。綁匪精神已經崩潰,他們深知霍楷勛的殘忍冷血,生怕被霍楷勛抓到受盡折磨的綁匪,草草的搜索之後,便逃進了深山。」
「藏進空心老樹的晚晚,也幸運的躲過了綁匪的搜索。」
「到底是霍楷勛的人先警察一步找到了我,也找到了綁匪。光明正大的人,永遠不可能是卑鄙小人的對手。畢竟警察是絕對干不出用槍指著別人腦袋刑訊逼供的事兒。」
「已經得知我大概位置的霍楷勛,瞞著警方,帶著人進了山。霍楷勛那性格,自然是要親殺親埋的。晴晴跟著珠珠跑了沒多遠,就遇到了霍楷勛的人。」
「我被救下,躲在空心樹里的晚晚,失血過多昏迷過去,霍楷勛將我和晚晚用直升機送到醫院。晚晚很快就醒來,聽到護工和護士討論季家的女兒好福氣,救下了霍家的繼承人,靠著這份救命之恩,季家和季家的女兒,一夜之間就能飛黃騰達。」
「知道了。」俞妤忽然打斷,道:「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了。」
霍堯僵硬的轉動脖子,側頭看著她:「明白了?」
俞妤扯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語氣複雜極了:「季晚濃那傻.逼肯定想把這天大的功勞讓給她妹妹,讓她妹妹獨享霍家繼承人的救命之恩。對吧?」
霍堯眸色深邃,看不到底:「我醒來,是半個月之後。我聽到的版本就是你現在知道的版本。」
季晚濃撒了個彌天大謊,騙了父母,騙了霍家人,更騙了警方。
她說自己是太害怕了,所以一聽到了綁匪商量殺人滅口,就怕的掙脫開捕獸夾,丟下他一個人逃跑,躲進了空心樹里,後邊的事情她昏迷了,一概不知。
她為了讓妹妹獨占功勞,一口咬定自己是怯懦又卑鄙的逃跑者。
可惜,她低估了霍家,也高估了流言蜚語。
霍家聽了她的版本,根本就沒有怪她獨自一人逃跑,非親非故的,霍家人從沒有過讓一個小姑娘捨身救人的念頭,一丁點都沒有。
當然,霍家人從沒怪她的原因各有不同。
霍楷勛那德行,自然是覺得人就該把自己擺在第一位,如果她真為了救一個陌生人豁出自個兒的小命,只怕霍楷勛非但不會感謝,反而會嘲笑她愚蠢至極。
霍老太則是認為,是她當機立斷,讓妹妹帶著珠珠回廟裡找大人求助,才給了霍堯一線生機。
如果她當時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冷靜,不但她們姐妹倆會遭到綁匪的毒手,救下霍堯就更是無稽之談。
霍楷勛再晚到哪怕一分鐘,綁匪就會對霍堯痛下殺手了。
是她冷靜的決定,救了自己和妹妹,也救了霍堯。
至於霍楷棟和溫秀蘭,他們夫妻倆只是遺憾,這樣一個剷除兒子競爭對手的大好機會,就這麼白白溜走了。
霍堯被綁架的消息,就是他們夫妻二人『不經意間』透露給媒體的。
霍舜倒是真心實意的替弟弟擔心揪心,因此霍舜雖然瞧不上她獨自逃跑的行徑,但他也是個明事理的,不會強求陌生人對他的弟弟捨命相救。
總體來說,霍舜還是蠻感謝她們姐妹倆的。
季晚濃對警方和眾人撒的謊,就成了眾所周知的版本。
流言蜚語,是當年的她遠遠無法預料的。她那時候根本沒想過,惡毒的語言,也是可以傷人的。
所有人都嘲諷她,如果再勇敢一點點,那麼她也會是霍家繼承人的救命恩人,這潑天的富貴,也就有了她的一份。
嘲諷、謾罵、詆毀、侮辱
季婭晴被抬得有多高多風光,對她的惡毒語言就有多瘋狂。
「其實」俞妤慢吞吞的開口:「其實季狐狸喝醉酒之後問過我,她丟下你獨自逃命去了,她又沒有傷害那些人,那些人為什麼要揪著她不放,這麼多年都不肯放過她。」
霍堯的喉結動了動:「她」
俞妤:「她就跟我提過這麼一次,她這人,就是對待唯一的朋友,也放不下戒心,警惕的不得了。大概是怕酒後失言吧,我們倆一起喝酒,她從沒喝醉過,就知道他媽的給我灌酒,讓我酒後吐真言,說盡了丟人的事兒。她倒好,屁都沒給我吐過一次。」
霍堯扯了扯嘴角:「是她。」
俞妤:「她難得敞開心扉一次,我知道她的德行,就當沒聽到,從沒提起過。她問我,自有資格質問她,責備她的人,都沒有找過她,憑什麼那些不相干的人要替你來謾罵羞辱她。」
「她說:霍堯都沒怪我,他們憑什麼?」
「我當時心裡就想,呵呵,原來季狐狸也有心啊,我還當她是修煉成精的真狐狸呢,七情六慾全都沒有,沒有心,也不會受傷。」
霍堯垂下眼皮:「她當然會受傷。」
只是她太擅長也太習慣忍耐了。
忍耐的久了,連她自個兒都以為自己沒有知覺,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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