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齊宰相,不,齊右丞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模樣的,而且趙裕用區區一個太子太傅就把他的權分了一部分出去,這招真是高,他是始料未及。墨子閣 m.mozige.com
他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就聽到薄景然跪地謝恩的聲音,「臣領命,定不負陛下厚望。」然後又朝齊右丞拱了拱手,「老丞相,日後下官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老丞相不吝賜教。」
齊右丞看著這一臉謙虛但又目光堅定的薄景然,江南薄家出來的兒郎,看著確實年輕,但一想到薄景然的背景,他就不得不忌憚,難為趙裕找得出這樣一個人來分他的權。
不過這個年輕人也別高興得太早,他始終會教他懂得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薄左丞客氣了。」
這話聽著有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但薄景然像是全然沒有聽出來,而是更為謙遜地笑了笑。
如果今天趙裕提拔的另一個年輕人,只怕不少老臣子都會提反對意見,但薄景然的才學眾人有目共睹,家世更是響噹噹,當年此人中了狀元連官職都不要就回了江南,本以為他不屑於為官,但沒想到趙裕甫登上大位,這人也如天降般地重新回到京城,並且一出現就在重要官職上,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人家不是不屑於為官,而是所謀甚大,這不,一下子就成了左丞相。
雖然這左丞相的官職略低於右丞相,但那好歹也是丞相,更重要的是他年輕,怎麼看都比齊右丞那個老頭子更有前程。
於是,不少人都上前去恭賀薄景然,薄景然笑著一一應下。
早朝結束後,他在御書房覲見趙裕的時候,苦笑道,「陛下這是要捧殺臣?」
本來說好放他到戶部去的,如今倒是好,一下子就將他提丞相這個位置上,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齊右丞把持朝政這麼多年,豈是好相與的?
趙裕輕撩眼皮看了他了一眼,然後又開始手把手地教兒子趙葳學寫字,嘴上卻是輕飄飄地道,「薄愛卿莫不是怕了?」
笑話,他怕什麼?
薄景然心裡反駁著,齊右丞這官場老油條別人怕,他還真未必怕,只是趙裕這招激將法用在他身上未免有點大材小用,於是他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趙裕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依他對薄景然的了解,這個人不會令他失望。
薄景然的目光卻是落在趙裕懷裡的那個小小的身影上,這叫趙葳的孩子看著也不過是四五歲的年紀,如今看著也頗為乖巧,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哪知道這孩子感覺到他的視線,抬頭看了他一眼。
薄景然瞬間玩味地推翻自己之前的結論,這孩子只是看著乖巧,只怕未必,這會兒,他竟有幾分同情起齊右丞這個太子太傅了,教導這樣一個學生怕是真會耗了那老頭不少的精力。
淑太妃這回來得湊巧了,她一見到趙葳,就紅著眼睛把孩子拉到自己的懷裡仔細看著,然後一邊抹眼淚一邊心疼地道,「這真真是像陛下小的時候,不過這額頭和眼睛倒是隨了皇后,天可憐見的,那竇嬤嬤真是死一千萬次也不足惜。」
趙裕一聽就知道淑太妃這話是為兒媳婦十一王妃描補的,瞬間就撇清了與竇家的關係。
「好孩子,到淑祖母的宮裡吃點心去,我們祖孫倆親香親香。」她拉著孩子的手就要走。
無奈趙葳卻不挪動步子,一雙眼睛執拗地回頭看向趙裕,見到趙裕點了下頭,他這才讓淑太妃牽著他離開。
趙裕瞬間指了陳斗跟過去侍候趙葳,而他畢竟還有奏摺要處理,真沒有那麼多時間帶孩子。
淑太妃前腳剛把趙葳領走到自己的宮殿去,竇將軍後腳就前來負荊請罪,仗著自己是趙裕的親信這個身份,試圖救出母親和妹妹,這幾天他急得上火,到處托關係找能說得上話的人,但人人都拒絕了他,就連十一王爺那邊也退回了他送的禮,揚言愛莫能助。
至此,他知道母親和妹妹估計很難脫牢獄之災了。
不得已,他親自上陣,拼著不要這功名,也要讓母親和妹妹平安。
無奈,以前他隨時可進的御書房,今天卻對他關上了門,那內侍高昂著頭道,「陛下不見。」
竇將軍這下知道事態比自己想像中要嚴重得多,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沒想到趙裕會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而不顧他們多年的主僕情誼。
不過,他不能走,最終,他選擇了跪在御書房前面。
趙裕聽聞,只是淡淡地道,「由著他跪。」
竇家人就是跪個一萬年,他也不會改變主意的,更何況這是竇家人欠他和容靜秋的,這個債一定要討回來。
遂,每個前來稟事的人都看到了竇將軍跪在那裡,少不得多看幾眼,這也讓本來高看他的人瞬間對他重新評估了,原來也不是那般得帝王看重。
最終,竇將軍是跪暈了過去的,趙裕直接就讓人抬走,莫要在此繼續礙眼。
只是,案件仍在審查當中,竇嬤嬤就在獄中上吊自盡了,留下了一封遺書,交代了一切,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與他人無關。
趙裕收到消息時,當即怒道一句,「查,繼續給朕往死里查。」
這是欲蓋彌彰,這事情比他想像中要嚴重得多,竇嬤嬤這人貪生怕死,肯定有人給她傳遞了消息,她這才想以自盡攬下所有的罪責,真是異想天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如願的。
馮得保收到竇嬤嬤死訊的時候,瞬間臉色蒼白了,這下說不清了,他是真玩完了,他這下子真被竇嬤嬤給害慘了。
「陛下,我要見陛下……」他立即抓著牢柱朝外面大聲喊道。
陳斗收到這消息,當下沒敢隱瞞,如實地稟報給趙裕知道,不過他還是極有心眼地道了一句,「陛下,馮公公或者知道點什麼內情?」
看似在為馮得保說好話,其實是在試探趙裕的態度,他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個位置上,可不能再讓馮得保回來。
趙裕皺緊眉頭,對於馮得保這個人,他的感情很是複雜,如果是別的事情,他或者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馮得保一直伴著他長大,但這回他踩了自己的底線,那他就饒他不得。
「你跑一趟,去聽聽他要說什麼。」
這話正中陳斗的下懷,立即領旨前去天牢。
當馮得保看到陳斗出現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怎麼是你?」
陳斗微微一笑,「陛下讓咱家來聽聽馮公公還有什麼話要說,馮公公可得把握好機會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自己好生掂量掂量。」
馮得保一向是內侍之首,如今被以前踩在腳下的陳斗這般陰陽怪氣地對待,當即氣得七竅生煙,「陳斗,老子告訴你,你別得罪,你今兒個囂張,明兒等老子出去了一定弄死你……」
「既然馮公公沒有話要說,那咱家就不奉陪了。」陳斗輕蔑地看了眼馮得保,死到臨頭了猶不自知。
馮得保看到陳斗真的要走,知道自己真的大勢已去了,若不借這次機會立功,只怕連小命也保不住,最後只好喚住陳斗,把自己知道竇嬤嬤與淑太妃有來往的事情給抖了出來,這消息陳斗一定不會隱瞞趙裕,他沒這個膽。
果然,陳斗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背後有貓膩,哪還顧得上與馮得保的爭鬥,趕緊回去稟告給趙裕知道。
趙裕剛把兒子給哄睡,因為容靜秋不在了,他憐惜兒子,所以一直都是親自照料,畢竟在這天底下,兒子就是他最親的親人。
聽了陳斗稟報的事情,他當即臉色冷凝下來。
他知道淑太妃這人表里不一,但沒想到她還摻了一腳進當年的往事裡,他的目光移向睡在龍床里的兒子,有慶幸又有疑問,可惜當事人之一的竇嬤嬤上吊自盡了,要不然只怕能從她的嘴裡撬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淑太妃知道竇嬤嬤上吊自盡的時候,正在佛堂里念經,這人死了,她也鬆了一口氣,擺手示意心腹下去,抬頭看向那莊嚴的佛像,又念起了經文。
她從小到大隻信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而竇嬤嬤該死,居然騙她那小雜種死了,哪知道她偷偷地養了起來,如今還讓那小雜種回宮,想到這裡,她恨不得將竇嬤嬤挫骨揚灰。
翌日,她再去接趙葳到自己的寢宮時,趙裕直接告訴她,上書房開課了,趙葳身為太子可不能懶惰,需要學的東西很多,可不能放任他隨意地玩耍。
「陛下也真是的,太子才多大?」淑太妃責備起趙裕對趙葳太過於嚴厲,然後又把自己帶來的糕點放下,「這是太子愛吃的,陛下可不許阻攔太子吃零嘴。」
趙裕笑著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絕不攔著,然後指著陳斗把糕點送到上書房去。
淑太妃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只是一出御書房,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趙裕這是開始在防她了。
陳斗是知情人之一,把淑太妃帶來的糕點端出去之後,就找人試毒,哪敢真端去給太子殿下?萬一吃出什麼來,對他可沒有半點好處。
不過糕點試出沒毒,他也鬆了一口氣,趕緊進去稟報給趙裕知道。
趙裕正看著奏摺,聽到這話,當即看了眼陳斗,道,「淑太妃沒你想像當中那麼蠢。」
淑太妃能混到今日還沒有倒台,是有一定手段的,下毒這種低級手段,她怎麼會用?
陳斗頓時額頭冒汗,他急於表現,結果卻是選錯了方向。
容靜秋還遺留下一個兒子,容澄攜容金氏進宮探望過,容金氏還抹了兩把淚,乾巴巴地說自己的女兒命苦,她心疼外孫云云。
容澄在一邊沒有吭聲,不過還是多看了趙葳兩眼,對於女兒容靜秋的長相他已經模糊到記不清了,畢竟這個女兒出閣前後,他都沒見過幾回,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像不像那個跟他不親的閨女。
想到昨晚愛妾傅姨娘吹的枕頭風,他不由得皺眉,但還是在容金氏表達完關心後,道,「陛下,小女福薄沒能看到太子成長,此乃下臣心中最遺憾之事……」
趙葳對這什麼外祖父母一點好感也沒有,他直覺這倆個老傢伙也不喜歡他,所以無論容金氏如何想喚他到身邊去,他也不為所動,而是一如既往地父親的身邊,這裡最安全。
趙裕正侍候兒子喝水,一聽這話,心裡冷笑一聲,妻子一年到頭都不回娘家一趟,他身為丈夫,早就看出她與娘家關係不好,所以容澄說的話,他壓根就沒有仔細聽。
容澄一邊說一邊留意著趙裕的表情,看到他沒有動怒,又對那小太子極為寵愛,處處都親歷親為,果然傳言沒有半點假,自家的打算或許可行,遂朝妻子看了一眼。
容金氏也看到了父子相處這一幕,心裡轉過無數個念頭,不過想到長女和幼女都死了,她不禁又有些悲從中來,遂也不再堅持,對於長女她不是不愧疚,若是容家還能庇護她的孩子,那她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她沒有與丈夫對視,而是道,「太子自幼失去母親疼愛,身為外祖母,臣婦的心極為疼痛,陛下,臣婦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陛下同意……」說到這裡,她跪了下來。
趙裕這才轉看她,「定遠侯夫人,請講。」
這話說得極為疏離,容澄心裡略有些不滿,不過容靜秋是生還是死,他們也還是趙裕的岳父岳母,不由得想到母親容傅氏的話,自家身為皇后的姑娘沒了,若是再不想法子填補這個位置,那關係真的就變淡了。
「陛下,太子還小,正是需要母親疼愛的年紀,還請陛下同意容家姑娘進宮。」容金氏一咬牙把婆母交代的話說了出來,「容家大房的八姑娘正是待嫁之齡,又是太子的親小姨,肯定能照顧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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