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明不是沒見過美女。埃厄斯的科技這麼達,整容行業自然是比地球先進許多,人造的美女遍地都是,女性的整體顏值高出地球世界不知多少倍。就算是絕世美人,那也是屢見不鮮的。
蘇永明之前放蕩的那幾年,什麼美女沒見過,什麼美女沒睡過?
所以過後了回想的時候,蘇永明也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傻愣愣地看著那個美人——公主殿下,直到旁邊有人冷哼了一聲才驚醒過來。
他微微轉過臉,看見楊玟嘴角掛著嘲諷的微笑,那眼神好像是在說:「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蘇永明老臉微紅,繼續往前走。公主似乎並未被他的目光驚擾,仍在聚精會神地看著桌上的棋盤。老人和青年正在對弈,似乎也並沒察覺有人走近。
到了石桌跟前,楊玟行了一禮:「主上,臣帶蘇永明過來了。」蘇永明也趕緊行禮。
「哦,」老人微微抬頭,一雙睿智的眼睛在蘇永明身上停留片刻,點點頭說,「小友坐吧。」
蘇永明終於看清了這個老人的面容。這副面孔他早通過各種媒體看過無數次,這是一張很有味道的老男人的臉,下頜留著濃密的花白鬍鬚,頭雖已全白,但並不見稀疏,年輕時風流倜儻的痕跡仍然殘留少許,長長的耳朵顯得很有福像。
只是和那些媒體上的形象比,他真人明顯老了許多,那些深刻的皺紋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他曾歷經的滄桑,眼角的每一道褶皺里都充滿了故事。
「謝謝……賜座。」蘇永明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怎麼稱呼這位老人,只能含糊過去。
公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偏過頭看了蘇永明一眼,眼波流轉,神采飛揚,雖然表情端莊,卻又似有著千萬種風情,蘇永明呼吸都停了一拍,忙垂下眼瞼不敢多看。
老人莞爾:「不用這麼拘束,先坐下,等我下完這盤棋再跟你聊。」
蘇永明有點笨拙地坐下,坐在唯一空著的石凳,正在公主的對面。公主的一雙妙目瞥來,蘇永明緊張得嗓子都有點緊,問候說:「公主殿下早上好,太子殿下早上好。」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這問候不倫不類。來之前,他心態很平和,雖然重視這次見面,但也不至於太緊張。
可是到了這裡,親眼看到這傳奇的一家子,距離他們呼吸可聞的距離,蘇永明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在他面前,是活著的傳奇!是曾經一怒之下,可以流血漂杵的偉大存在!
公主含笑向他點點頭,那青年太子也抬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這位趙氏的公主殿下從未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就連以前的趙氏春晚時她也從未露面,蘇永明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連她的名諱都不知道。
這位趙氏的太子趙暉卻是早就頻頻出現在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各種酒會、慈善活動等,大家對他早就耳熟能詳,蘇永明也在許多媒體上看到過他的全息照片。
趙暉個子不算太高,但是身材顯得很強壯結實,寬寬的肩膀,方正英俊的臉龐。如果他去演電視電影,只能演正面角色,因為這副長相實在是不適合演反派,太帥太有正氣了。他有犀利得似能刺破人心靈的眼神,表情嚴肅,沖蘇永明微微頷:「別緊張,也別叫我們什麼太子公主的。我年紀比你大點,你可以叫我暉哥;至於我妹妹,她的閨名不能告訴你,你就叫她趙二小姐吧。」
「哥,你才二呢。」公主殿下嬌嗔道。
趙暉難得地笑了笑,落了一子,又對楊玟客氣地說:「麻煩你了,這裡沒什麼事,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楊玟又正兒八經地行了一禮:「主上,兩位殿下,臣告退。」
「去吧。」看著楊玟走後,老人又笑了笑:「這孩子,就是太死板了。」
老人和趙暉繼續對弈,公主興致勃勃地觀看,似乎都忘記了蘇永明的存在,又似乎是將蘇永明看做了相熟的老友,不需客套一般。
蘇永明勉強端坐,實則已經尷尬不已。
一會兒,有年輕貌美、古裝侍女打扮的女孩子上前,為每個人添茶,也給蘇永明面前的空杯斟滿。
蘇永明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心裡漸漸安定下來。茶是好茶,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是有錢都難以買到的極品,應該是大紅袍母樹上摘下的茶葉,蘇永明這輩子也只嘗過兩次。
對方不開口,他自然不能說話,也就只好一邊盤算著待會怎麼切入主題,一邊看著棋盤上的局勢。於圍棋一道,他並不精通,只能略微看懂一點,只感覺趙暉正占據上風,但具體有多大的優勢他看不分明。
又過了十幾分鐘,老人中盤投子認輸,卻沒有輸棋後的沮喪,而是笑呵呵地說:「你又漲棋了,最近這麼忙,你還有時間打譜?」
「下棋是修心,不管多忙,修心的功夫不能落下。」趙暉恭敬地說。
「不錯,」老人又和藹地看向蘇永明,「蘇小友喜歡下棋嗎?」
「呃,陛下……」看到老人輕輕搖頭,蘇永明改了口,「老大人,我不太懂棋。我這人心思比較浮躁,靜不下來,不太適合圍棋。」
「年輕人都靜不下心,這不是不學棋的理由——不過,哎,」老人嘆了一聲,「你們現在這輩的年輕人啊,已經把我們老祖宗的東西丟得差不多了,也不差圍棋這一樣了。」
蘇永明心想,要是你看到地球上華夏對於傳統文化的態度,你老人家不得氣死?
在埃厄斯,由於華夏文明的強勢地位,華夏的各種傳統文化仍然保持得相當完好,至少不曾出過地球上那種崑曲差點斷絕的時間,許多傳統手工藝人、民間藝人也能獲得不錯的生活條件。至於圍棋、書法,更是早就走出了華夏文明的輻射區,在全世界都有較大的影響力。
他想了想,回道:「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肯定是不會丟掉的。但是時代在展,總有一些東西會消亡,這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