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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睡書房[快穿]
床.上的人抽.動一下, 黝.黑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出奇。他靜靜地躺著, 胸前的起伏終於平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 撐起身體。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靜悄悄地下床走早客廳去。
坐在毛茸茸的絨毯上, 他吸了口氣,悄沒聲地開了瓶酒, 一口一口喝下去。
喝得有些急促, 透明的液體從嘴邊溢出, 順著脖子淌下去。睡衣領口處濡.濕一片,冰涼涼的。
這酒挺好喝的,陳溱默默地想。
回到自己身體裡的第三周, 他和尼諾和好了。但是有一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問過他,那就是鄭繯受傷的原因。
是不是他做的呢?陳溱有時做噩夢,夢見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鄭繯, 以及滿臉痛苦的鄭繯的母親。
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但是問不出口, 之前一直逃避他, 也是因為這個。
如果是真的要怎麼辦?
他嘆了口氣, 覺得身上有點冷, 他把自己蜷成一團,默默地縮到沙發的角落。
尼諾走下床, 就看見陳溱正抱著膝蓋靠在沙發旁, 蒼白纖細的腳邊歪著一隻酒瓶, 裡面還剩下小半瓶酒。
他有些憂鬱地俯下.身, 一直以來冷淡的眼眸里充滿了柔情,細細打量這個人,才能真切地明白他瘦了多少。
尼諾的手指划過他的眉毛、眼睛、鼻樑一直到嘴唇,輕輕地點在冰涼的唇.瓣上摩挲了很久。
今天在下暴雪,室內卻被壁爐燒得熱乎乎的。周圍很安靜,靜得只剩下兩個人交錯的呼吸聲。
他緩慢地坐到他身邊,歪著腦袋枕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喜歡他很多年,遠比陳溱所知道的時間要長得多的多,那段漫長的時光里沒有人知道他的暗戀。他只能偷偷地將這個人藏在心底。他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嘗了一下。果酒的香甜縈繞在兩個人周圍,尼諾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陳溱眉頭輕蹙,緩慢睜開眼,晶亮的眸子有些失神。
尼諾看見他毫不設防的模樣低聲笑起來,他的心底充斥著甜蜜。輕輕將陳溱散在額前的劉海拂開,他將人攏到自己懷中、
&了?」
&陳溱頭有點痛,他的腦袋抵在尼諾肩頭埋了埋。
&麼突然跑下來了?」尼諾語氣閒適地問他。
&夜口渴。」
&不冷?」
&好。」
尼諾含.著笑意,陳溱還帶著幾分醉意,看見尼諾笑,他也笑,身體向後倒,最後整個人軟軟地倒在地毯上。他迷茫地看著天花板,亮晶晶的眼睛眼角帶著一抹紅,臉頰熏紅,還有嘴唇。尼諾看著他凌.亂的衣領和纖細的鎖骨,呼吸微重。他有時候真的是拿陳溱沒有辦法。
陳溱任性、陳溱妄為、陳溱開朗、陳溱隨和、陳溱刻板、陳溱規規矩矩宛如高嶺之花。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無限地誘.惑他。
尼諾的手指纏上他的臉頰,指尖在細白緊實的肌膚上敲擊著。掌心撫到他的頸後將人摟住打橫抱起。
陳溱腦袋發暈困惑地問他:「幹什麼?」
尼諾溫柔地將他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去見鄭繯。」
陳溱身體一僵,定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天去見鄭繯。」尼諾重複一遍。
陳溱起身卻被尼諾摁回原位:「她醒了?我去看看。」
尼諾將他的頭髮理好:「答應我,先睡一覺。」
第二天天一亮,陳溱就起床,他嚴陣以待,坐在樓下的客廳里等著尼諾。
尼諾從書房出來,便見他一臉嚴肅地坐著。
&早飯了嗎?」
陳溱點頭,見他不說話,便問:「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一見鄭繯?」
尼諾說:「陳溱,在這之前,我要給你看一個東西。」
陳溱眨眨眼。
尼諾將一個黑匣子放在桌上,輕輕點了一個開關:「關於鄭繯受傷的前因後果。」
虛空中.出現一名少女,扎著清爽的馬尾。她睜大眼睛看著攝像頭,調了調位置坐回原位。
她將話筒按到自己唇邊,低聲說道:「喂喂喂,現在是星際年3317年2月30日7時32分,我是鄭繯,b級監督員,編號76214。我的使命是風險自身維護公民權益。在過去的兩個小時,我已經交接儲存所有文件。此次任務中,我發現有人違反阿爾加規則即以勸導作為第一要務的原則,他們刻意引導目標作出過激行為,在腳本中設計不公平、反人道主義環節激化矛盾。申請無果,我決定動用權限終止實驗。」說完她亮出自己的證件。
沉默良久,年輕的女生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以下的話送給我的老師,a級執行專員陳溱。」
她深吸一口氣,「陳溱,你是個好老師,我一直記得你第一天帶我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我知道你早已發現其中的問題,但是為了大局隱忍不發。請你原諒我,因為我做不到假裝看不見這些事,我將要做的舉動會導致追捕失敗,讓所有人的心血白費。」
說著,她的眼中凝出一滴眼淚,她擦掉,堅定地道,「但是我堅信正義應當以正義維護而不是以苟且。替我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愛他們。」說完,她關掉了視頻。
他呆呆地看著屏幕上的人消失。
&是你的解釋?」
&
陳溱起身,「你帶我去看她。」
尼諾抓.住他的手。
陳溱頓住,他拍拍尼諾的手,「別緊張,我沒事。」
&不起……」
陳溱說:「我知道不是你的錯,這就夠了。」
尼諾一愣,「陳溱……」
陳溱笑了笑,他垂下眼緩慢地吸了口氣:「只要知道不是你乾的,這一切就都足夠了。之後的事之後解決。」
他披上外套向屋外走,尼諾連忙跟上。
門一打開,風湧進屋,大雪後的清晨萬籟俱寂,周圍裹上厚厚的瑩白。
尼諾把圍巾手套口罩給他戴上,牽著人出門。
一節節走下台階,陳溱無奈地看著他:「我不是小孩子尼諾,用不著這么小心翼翼。」
然而話剛說完,他就頓住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尼諾如此純粹的笑容。溫暖的、開朗的,即使在冬季也能熱烈地燃燒。陳溱覺得自己的心被燙了一下。
尼諾站在下方,拿起他的手放在嘴邊蹭了一下,陳溱挑眉,將手套摘了,一把貼上他的臉頰。他的手很冰,但是尼諾的臉很溫暖。
陳溱勾起嘴角笑了。
最近雪下得很大,街道兩旁都是雪堆和孩子們堆起來的雪人。陳溱走了一段路,鼻息間熱起來。他吸了幾口涼氣,眼前都是白霧,一團一團地迎著風撲向他的臉。尼諾一本正經地斜著眼睛看他惡作劇。
走了兩步突然被什麼砸中,陳溱一頓,他一頓,尼諾便停下來,好奇地望過去,看見剛剛還在瘋跑的幾個孩子正一臉害怕地看著他們,完蛋了,打鬧的時候打到大人了……
陳溱一笑,彎下.身抓起一把雪捏成團扔回去,孩子們尖叫雀躍地散開。他追了幾步,見尼諾正站在原地含笑看著他,頓時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回去。他們一路走了很久,從清晨走到中午,走過了大半個街區,終於來到了醫院門口。
陳溱是害怕的,即使他無數次給自己打氣,反覆做著心理準備,然而他其實從心底里害怕面對這個結果。
兩人從醫院大門進去,一路到頂樓的單人病房,陳溱沿著開闊的走廊前行著,心裡默默數這房間號,最終在一間病房門口停下來。
他指了指半掩著的門,尼諾點頭。
陳溱鼓起勇氣,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
房間裡的兩個人一愣,然後迅速分開。
陳溱詫異地看著他們,呆呆地叫了一聲:「喬上校?」
喬伊尷尬地笑了笑,望向了窗外。
坐在床.上的鄭繯擦了擦被某人咬得通紅的嘴唇,窘迫地將被子拉過了頭頂。
陳溱不受控制地露出一點笑意,他緩慢地走進,輕聲叫:「鄭繯?」
鄭繯將被單稍稍拉下來一點,露出害羞的眼睛:「師父……」
看見她好好地,陳溱怔了幾秒,這才從善如流道:「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
&就好。」
四個人待在一間房裡,氣氛有些尷尬,陳溱大概也知道他們來的不是時候。
鄭繯還是很高興看見他的,連忙坐直身體問道:「師父您吃不吃梨?我給您削。」
說著便順手將桌上的雪梨和刀拿起來,陳溱哪裡敢勞煩她,連忙將東西拿過來。
&別動,還是我給你削吧。」
他熟練地轉動著水果刀,鄭繯看著長長的一道果皮,吃驚地讚嘆道:「師傅您太棒了!」
陳溱笑道:「謝謝誇獎,你慢點吃,想吃什麼回頭我給你做。」
鄭繯臉微紅,滿足地看著圓溜溜的梨,大大的咬了一口。
&不好吃?」
鄭繯猛點頭:「好吃的!」
喬伊看著鄭繯發花痴,尼諾看著陳溱哄小姑娘,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藏不住眼中的不耐>
喬伊和尼諾出去抽菸,陳溱則溫柔地看著鄭繯。
&和喬上校?」
鄭繯啃了一口梨,舔.了舔唇斟酌道:「朋友關係。」
陳溱微笑,「什麼朋友?」
鄭繯歪著腦袋笑道,「不久後應該會是男女盆友。」
陳溱很為她高興,「那真是恭喜你了。」
&段時間我醒過來,也多虧了他。不然我得睡一輩子。」鄭繯低下頭,似乎有些害羞。
陳溱一愣:「他用了模擬儀?」
鄭繯點頭,「嗯,像個傻.子一樣。」
鄭繯雖然這麼說的,但是陳溱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甜蜜。
女孩子說男生傻.瓜的時候,總這麼甜蜜。
&說愛情的力量是不是真的這麼大,就像你和墨洛溫部.長也是一樣的。」
陳溱轉開話題說:「喬上校人不錯。」
鄭繯吃吃笑起來:「這話千萬別給他聽見,不然該嘚瑟了。」
陳溱又問:「你.媽媽呢?她好些了嗎?」
鄭繯抬起眼看著她,眼中閃過一點淚光:「她不肯原諒我……」
陳溱一愣:「怎麼會,她很愛你。」
&看到了我的留言,知道我是自願的,在我醒來確保身體無恙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說到這裡,鄭繯白.皙清瘦的臉上帶著孤獨。
但是她很快就笑了:「不過我不後悔,我會去找她,然後取得她的諒解。我想她會對喬伊滿意的,我結婚的那一天她總不會不出現。」
這樣的鄭繯顯得有些頑皮。
她的身體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已經快要復原,陳溱陪了她一天,見喬伊的臉色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和顏悅色,趕緊告辭。他還沒不自覺到做小情侶間的電燈泡,所以只是每天做好食物讓人送過去,再也沒有去過了。鄭繯偶爾會打電話過來抱怨,不過總不太湊巧,聊了兩句尼諾就騰出時間來騷擾他,陳溱不勝其煩,總是忍不住打斷電話跟他好好談談,尼諾笑眯眯地聽著,但是屢教不改。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傍晚他們走出醫院,便看見司機事先停在路邊的車。
和陳溱在一起的時候,尼諾不喜歡有第三者在場。
陳溱和他聊了一路鄭繯,說以後要好好報答她。
&想到她會和喬上校在一起,不過喬伊應該是鄭繯特別喜歡的一款,這丫頭顏狗。」
&溱,她其實——」尼諾欲言又止。
&見他說到一半,陳溱將目光從光腦上挪開。
尼諾看了他一眼,深深地一眼,他以前常常這樣看他。
陳溱有些奇怪:「怎麼啦?」
尼諾嘆了口氣,陳溱總是這樣不自知。
他要怎麼告訴他其實那個小丫頭雖然師父師父地叫他,卻存了別樣的心思。
那段視頻的結尾被刪減過,完整的句子是——還有你。
替我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愛他們。還有你。
尼諾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即使他知道,是鄭繯對陳溱的感情救了他。
人生第一次尬聊,尼諾問:「晚上吃什麼?」
陳溱想了想:「隨便吧。」
這只是一次平凡的對話。
從今以後,每一天每一刻,生活就這樣平凡下去。
尼諾看了眼身邊人的側臉,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