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言走到她身後,彎腰看向鏡子。
這鏡子是打磨得非常好的銅鏡,顧成蹊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並不是很清晰,但是看起來也算不錯。髮型簡單,跟她平常的差不多。
話說,當皇后也是可以這樣隨便的嗎?
顧成蹊眨了眨眼睛,對於皇后這個詞……她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不對,更深入一點來說,她應該是還沒有完全適應去當個女人。
「你在想什麼?」葉景言見她發呆,有些好奇她在想什麼。
「沒事。」顧成蹊剛說完,突然想到件事,轉頭看向他,「景言,話說,梁國也主張男主外女主內吧?」
葉景言點頭,「是。」
顧成蹊也點點頭表示了解,繼續發問,「皇后有那些權利?」
「皇后主管後宮,後宮一應大小事都歸你管。」葉景言笑道。
「御膳房是屬於後宮的吧?」顧成蹊眨巴眨巴眼睛道。
葉景言點點頭。
「一應穿戴都是屬於我管?」顧成蹊接著問道。
「是。」葉景言回答到這裡,回過味兒來了,「蹊蹊,你想幹什麼?」
「宿千羽去洛國了,你的朝政也不需要我幫你穩固,後宮讓你給廢了……嘖,好像還有太后。」顧成蹊眯了眯眼睛,她就不是那種會堅持每天早晨去問安的人好麼?
「而且還有太妃們……」顧成蹊四十五度望天,突然有點淡淡的蛋疼是什麼情況?
葉景言低笑出了聲,「蹊蹊,你大可不必理會他們。」
「別,基本的尊敬還是要的,至於她們領不領情,那就再說。」顧成蹊要是想得沒錯的話,這次會是一場硬仗。要知道有時候女人陰陽怪氣的說長道短,是挺招仇恨值的。
葉景言摸著下巴,贊同地點點頭,「也對,想要收拾一個人,還要給外界一個對得住的交代,先刺激對方進攻,然後順理成章的出手,不錯不錯。」
「我在你心裏面就是這樣的人?」顧成蹊挑眉看向他。
葉景言朝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嗎?
顧成蹊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挑起他完美的下巴,笑道:「美人兒,還是你了解爺。」
葉景言抓住她的手,將她抱在懷中,「不了解你,怎麼有資格當你相公。」
顧成蹊任由他抱著,悠閒道:「我對她們沒有一點好印象,但是一般情況下,我也不會跟女人計較,她們要是識趣就算了,若是不識趣,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到時候我會不會手下留情,就很難說了。」
「錢公公來了。」葉景言低聲告訴她。
顧成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葉景言放開她,走到睡塌前坐了下來。
顧成蹊撐著頭,看著他,傾國傾城的相貌,明黃龍袍加身,倒是添幾分威嚴。不過,就是這容貌,又帥又美,不像真人,雖不陰柔,但也不強勢,怎麼看都跟皇帝這個詞差了那麼一點點。
錢向南抱著一沓奏摺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個年輕太監,一個抱著奏摺,另外一個端來了文房四寶。
三人把奏摺筆墨放在榻上的小茶几上後,葉景言開口道:「下去吧。」
「奴才告退。」錢向南領著小太監向他、向顧成蹊行過禮,便下去了。
顧成蹊站起來,走了過去,坐到小茶几的另外一邊,看了一眼奏摺,道:「你這裡面,有多少是關於我的?」
葉景言拿起一本翻了翻,回答道:「至少有一半吧。」
「看來,又是一群捨生忘死的。」顧成蹊眯了眯眼睛,隨後跳下塌,伸了伸懶腰。「景言,我的衣服在哪裡?」
她身上現在還穿的是繁複的鳳袍,明黃色簡直就不是她的風格。
「在偏殿。」葉景言解決完一本奏摺,放在榻上。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我帶你去吧。」
顧成蹊狐疑地看了他兩眼,最終沒有拒絕,「好。」
兩人相攜走出大殿,後面宮女太監跟了上來。
一大行人來到偏殿,葉景言推開大門,對宮女太監們道:「你們不必跟著。」
「是。」
顧成蹊跟著他走進去,兩個超級大柜子頓時出現在眼前,一左一右擺著,目測一個柜子起碼兩米高、十米長。
「……」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十米長的柜子,裡面的衣服她要到猴年馬月才穿得完?
葉景言走到左邊柜子,將櫃門打開,琳琅滿目的衣裙,便呈現在她眼前。
顧成蹊看著裡面完全分開掛著的衣裙,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她以前的衣服,全都是搭配好,她直接選來穿的。自己搭配這麼費勁的事,她從來不干。
怨念的目光飄向葉景言,立馬找幫手,「把琪花瑤草叫進來吧。」
葉景言笑道:「叫她們做什麼?我給你搭配。」
顧成蹊不怎麼相信的看著他。
葉景言對她一笑,轉身挑起衣服來。沒一會兒,一套衣裙就讓他給挑出來了。
顧成蹊似信非信的去屏風後面換衣服,葉景言跟過去幫她。
換完後,兩人走了出來,一襲水藍宮裝,打底的裙子是白色的,曳地的細紗是水藍的,腰上裹著束腰,將她纖細的身材勾勒出來,兩塊半珏玉佩從腰間墜下,走起路來叮叮噹噹很是好聽。
袖邊和領邊繡著祥雲,抹胸遮住誘人的地方,將她雪白的脖頸亮了出來。精緻的鎖骨,線條美得恰好合適。
挽著長長的披帛,顧成蹊抬了抬手,挑眉道:「早知道有一天,我也會披上這玩意兒,當初就該把這方面的武功練起來。」
「半年後再練也不晚。」葉景言一邊回答她,一邊盯著她看,這樣的她真美,美得讓他看不夠。
顧成蹊對他痴漢的眼神,早就免疫了,收拾完自己一身,信步往外走去,「到時候恐怕我也用不上這個了。」
葉景言並不反對她的話,這話說起來其實也對,她有很多種武功傍身,早就已經足夠了。
就目前而言,她若是情急之下要在高手前面自保,絕對做得到,即使她失去內力。
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莫名的相信。
說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葉景言笑著搖搖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