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到了公主的閨房門口。這時,她的侍女已經在這裡守候,見著郡主竟然這般依偎在一個陌生男子懷裡,都覺得詫異,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段大虎本來送她到房門口是要走的,但此時人多,郡主又喊他進去,也不好當面和他爭執,心想這又不是龍潭虎穴,隨她進去又何妨?
進了屋,段大虎本來想像女子閨房之中定然十分溫馨,但郡主的房中卻布置的極為簡單,東邊牆上掛滿了刀劍,書架上也都是各種武林秘籍和俠客。
郡主拉著他手,進了自己臥房之中,兩名侍女已經跟了進來,遞上了臉盆和毛巾。郡主拿著熱乎乎的毛巾卻直接給了段大虎,說道:「你再給我拿一條毛巾來。」兩名劍侍見郡主也不知是中了什麼蠱毒,竟然對這個黑臉少年這般禮遇,可對孫權都沒有這樣過,不由得都是驚呆了。
郡主見那名劍侍嘴上答應卻一動不動,一直看著段大虎,怒道:「看什麼看?」唰地抽出床頭的長劍,劍光抖動,一劍刺入了侍女的大腿上。侍女驚呼一聲,說道:「我馬上就去拿。」說話間,大腿處鮮血直冒,將白色衣服染了個血紅。
兩名侍女只嚇得魂飛天外,疾忙退出。郡主雖然兇殘,但一般卻不對自己的劍侍動手,今日竟然刺了一劍,那些女子想起她的狠辣手段,哪能不害怕?
段大虎見她出手就傷人,心想這小娘皮本性難移,實在是太過兇惡,還是及早脫身為上。反正今日來了這一遭,也就不為諸葛亮和魯肅取笑,說他害怕女人了。
「郡主,我還有要事,就不陪你了。你休息一會兒吧。」段大虎道。
「急什麼?」郡主走到門口,反手關上了門,插上了門閂。
段大虎心中怦怦亂跳,不知她要幹什麼。她花樣百出,終究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下人們都很怕我,都躲著我,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的。怕對我不好了,被我母親和哥哥殺頭。」郡主長長嘆了口氣道,「所以我總是找不到人和我玩,我罵別人他們也可以罵我打我啊,這樣才有意思。可是我打罵他們,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像你一樣也那樣罵我的。罵我是『臭婆娘』、「小賤人」,其實也很好啊。我雖然是郡主,可是也很羨慕別人,有那麼多好朋友,可以一起玩。」
段大虎心中惻然,心道:「你出身就是郡主,現在兵荒馬亂,多少窮人家的孩子都餓死了,別人該羨慕你才是,你卻羨慕別人。再說你這麼凶,誰敢和你做朋友,那不是找死嗎?但是長這麼大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也確實很孤單了。」
他說道:「那好吧,我這幾日要是有空就來陪你一起玩好了,不過就像朋友那樣玩,可再也不要打打殺殺的了。」
郡主跑過來在他面頰上親了親,說道:「謝謝你啊,我決定了,一定要報答你。」
段大虎笑道:「那也不用,你都叫我好哥哥了,難道我還能要你的報答。」
「你也累了,今日就在這裡安歇吧,我給你做丫鬟,好好服侍你。」郡主道,「我做了十五年的郡主,總是給人服侍,一點意思也沒有,今天你做主子,我來做下人。等以後我獨自去闖蕩江湖了,也能幹干粗活,俠女不都是在關鍵時刻才出現的嘛。」
段大虎趕忙擺手道:「那我可消受不起。」實際上,他心中卻想的是這小妖女不知道又要怎麼折磨自己。
郡主俏臉一怒,道:「你不答應是吧?你把我打的受了重傷,我可喊人了。」突然縱聲叫道:「哎唷,好痛啊!」
段大虎一把過去捂住她的嘴,說道:「別叫,別叫,我都聽你的。」
郡主笑道:「誰要你非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聽話難道不好嘛。」
說著整整頭髮,屈膝一禮,說道:「公子,你要休息嗎?奴婢伺候你更衣。」
段大虎做戲做全套,哪能讓奴婢安排自己的生活?大馬金刀往床上一座,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睡,今個兒有些累了,你給我捶捶腿。」郡主低首柔聲道:「是。」跪在地上,為他脫下了鞋襪,擱在自己腿上,輕輕地捶了起來,遇到關節的地方,還細心地揉捏。
段大虎心中高興,誇讚道:「你服侍的不錯,這個月給你加一串賞錢。」又伸出手去,在她臉頰上摸了一把。反正此時演戲,不摸白不摸了。
郡主見「主子」這麼賞識自己,心中大樂,低聲道:「謝謝公子誇獎。」一條腿捶完了,又換了另一條腿,捶了半晌,無所不至,在這溫柔鄉中,倒讓段大虎真的有些乏了。伸了個懶腰,打了一聲哈欠。
郡主適時說道:「公子,你睡上床去,我服侍你脫了外衣,給你按按背吧。」
段大虎清苦出身,哪經歷過這皇帝般的日子,頓時大喜,便和衣躺在了床上。只聞得這女子的被褥之上格外清香,熏的人飄飄欲仙。便真的是一時三刻不想走了,心想這小娘皮要過下人的癮,大爺我就享下皇帝爺的清福。
郡主給他脫下外衣,扯了一條薄被子給他蓋在身上,隔著被子給他揉捏身體。她的武功高絕,隔著被子也能清晰地知道穴位的位置,所以按摩起來自是十分到位,弄的段大虎好不舒服。隔了一會兒,又自己脫了鞋子,爬到床上踩在段大虎的背上,她約莫也就七八十斤,直踩的段大虎欲仙欲死,口水流了一床。
正在享受中昏睡之時,卻聽得外面眾侍女大聲叫道:「老夫人駕到!」這能在孫權府中稱為老夫人的,自然是孫權和孫尚香的母親吳國太了。
段大虎大驚,差點跳了起來,就要往床底下去鑽。郡主小聲道:「來不及了,你就藏在被窩裡,千萬不要動。」說著一把也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這時已經聽到了門外的打門聲。郡主放下紗帳,這才過去拔開門閂,一開門,吳夫人便跨了進來,說道:「香兒,你又在搞什麼古怪?大白天的,你怎麼一個人呆在屋裡,還插上了門?」
郡主笑道:「母親,我今天突然倦得很,正想睡一會兒呢。」
吳夫人微微點頭,說道:「看你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難道是染了風寒?」正說之間,目光不經意掃過床前,卻看了一對男人的靴子,帳中被褥下似乎微微起伏。
吳夫人不動聲色,對隨行的下人們吩咐道:「你們出去吧,我和女兒有些話體己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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